小丫鬟连忙顿住了哭音,撑着手站起来,立在芸娘身后抹眼泪。
芸娘看向进来的婢女,“何事?”
虽不及朝晖的派头,去也气场十足。
府里的下人知道,这位二老爷的妾室,是他们少爷的心头好。
老爷没了,可也没人敢得罪芸娘。
毕竟如今府里唯一的主子,是少爷。
婢女恭顺的将手中信函捧上,“姨娘,这是方才门房送来的,说是一个小叫花子拿来的,给您的。”
芸娘微惊。
给她的?
她在这世上,可没有一个朋友。
等等……
若说没有,也不尽然。
她原先住那房子的邻居,那位平阳侯府大房的夫人……
莫名其妙,王氏的脸在芸娘脑中一闪而过,芸娘狐疑的将信函接了。
扫了一眼封皮,抬手挥了挥,“好,你去忙吧。”
婢女恭顺退下。
封皮上,并未写字。
捏着信函默了一会儿,芸娘将信函扯开。
只一张信纸,薄薄的,芸娘纤长的手指将其展开。
笔迹正是王氏的。
她见过王氏的字,记得很清楚。
言简意赅,王氏要她踏踏实实住在这府里。
什么意思?
王氏为什么要给她这样一封信?
这里是平阳侯府,她为何要踏踏实实住在这里。
扫过信函上的字,芸娘将信函交给小丫鬟,命她烧了。
琢磨不清王氏的意思,却是到了第二次哭灵的时辰,芸娘收拾一番,带着府中上下,在苏蕴灵前哭灵。
苏阳已经醒来。
爱乐在耳边回荡,每一个响声,都像是一把尖刀,戳在他的胸口,疼的他上不来气。
当然,屁股也疼。
趴在床榻上,苏阳眼泪吧嗒吧嗒的落。
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愤怒。
不行!
他得去找大皇子问清楚了。
到底什么意思!
他爹明明是大皇子的追随者,为何大皇子登基,要杀了他爹!
念头一起,苏阳便再趴不住,翻身下地,抬脚就朝外走。
随从忙跟上,一脸紧张的道:“少爷去哪,芸姨娘吩咐,少爷身子虚,不让您去灵前,您的孝心,老爷知道,您莫要伤了身子。”
芸姨娘三个字传到苏阳耳中,他大步流星的步子蓦地一顿,转头,直直看向随从。
芸姨娘……
他最爱的女人,还是姨娘,他爹的遗孀!
真是特娘的令人心里不痛快!
随从嘴巴顿时紧闭,瞪大眼睛看着苏阳。
那个……
奴才说错啥了?
苏阳捏着拳,盯了随从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直到随从背心冷汗渗出,苏阳一言不发,转头又朝外走。
屁股太疼,走的一瘸一拐。
随从摸不着头脑,抬手擦了把额头冷汗,忙去搀扶,这次却是不敢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