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贾环从天香楼出来时,脸色肃然,目光也极为凌厉。
转头向东方看了一眼,眼神凛冽,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好,好的很!
到底还是将手伸到了家里来,竟然还想玩杀人诛心这一套……
再想起秦可卿这个傻女人,贾环又是轻轻的一叹。
为了他,她差点又走回了老路,魂断天香楼……
若非贾环隐约还记得,铁网山打围似乎与政变及……废太子有关,才想起来有之前一问,怕是,秦可卿便凶多吉少。
贾环抬手,看了眼手中那封饱含“父爱亲情”的家书,冷笑一声,轻轻一搓,手中的信便化为了纸沫,露出指缝,随风而去。
只是……他又微微皱起眉。
那边这样做的目的,并非是现下就立刻置他于死地。
而是……想等到执掌大权后,再以此名义抄家问罪。
到时候,就连军方都没有话说,还能再给隆正头上倒一盆脏水。
只是,他们就这么有把握么……
呵呵,倒是自信的紧。
可惜,就算他们能够得逞,但他们却想不到,秦可卿会甘愿在宁国府里守寡,也看不上他们所说的“金枝玉叶”的位置,而出卖诬陷贾环逼.奸于她……
对于一个连二门都轻易不出一步的女儿家,尤其是,她还从未缺少过锦衣玉食,又没有什么权势野心,“金枝玉叶”这个名头对她而言,是没什么分量可言的。
然而,“情”之一字,却能教人生死相许……
若非中间有一个“孝”字相拦,秦可卿根本不会这般痛苦煎熬。
所以,当贾环告诉她,这封信并非是其父亲所写,因为她父亲已经过世了许多年了。
而这封以“父爱如山”的口吻所书的信,只是其同父异母的兄长所写时,秦可卿的心便瞬间开解了。
至于那个从未蒙面过的兄长……
若是同父同母的兄长所做这欺骗之事,她或许还是理解,然后宽容。
但同父异母的兄长,还害得她差点丧命……
秦可卿没扎个小人诅咒他都是善良的了。
在这个时代,这种关系的亲人之间,仇人的比例要更大一些……
解开了心结,秦可卿身上的病也就恢复了一大半,而后再也坚持不住了,趴在贾环怀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三爷,前面李总管让人带话进来,说外面有个鞑子公主求见。”
一个小丫头子跑来,对正往前宅走的贾环说道。
贾环闻言,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小丫头子却没去,又道:“三爷,那公主说了,她还想见杨梅姐姐……”
贾环不耐烦:“去去去,她说想见谁就见谁啊……没你事了,玩儿去吧!”
小丫头子闻言,眨了眨眼,小声道了声别,一溜烟儿的跑了。
贾环大步朝宁安堂走去。
……
宁安堂前厅内,看着老熟人,贾环满面笑容,道:“哟!这不是金珠公主吗?稀客啊!”
鄂兰巴雅尔面色淡淡的看着他,还未开口,她身旁的吉布楚和却满脸愤恨的插口道:“乌斯哈拉,在草原上,公主和我们待你那样好,你却欺骗我们,还杀了……害的我们国破家亡,你还有脸在这说风凉话?”
贾环看着和乌仁哈沁长的一模一样,但性格却截然不同的吉布楚和,好奇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去西域?”
“你……”
吉布楚和闻言,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
鄂兰巴雅尔止住了吉布楚和的话,当然,其实就算她不制止,吉布楚和也没话说了……
她不过找个台阶,让气氛不至于太过尴尬。
鄂兰巴雅尔看着径自坐上整座的贾环,道:“不知,我该称呼你‘三个’,还是该叫你一声宁侯?”
贾环啜饮了口茶后,玩味的看着鄂兰巴雅尔,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鄂兰巴雅尔微笑道:“当然,说起来,我们也是老朋友了。”
贾环直视着鄂兰巴雅尔,正色道:“我让你喊我爸爸,你也叫吗?”
“你!!”
鄂兰巴雅尔一张俏脸登时涨的通红,双目喷火的怒视着贾环,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强压下想要杀人的怒意,沉声道:“宁侯,你不觉得,你的言谈,太不符合你的身份了吗?
别说我是一国公主,就算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我想,若是让外面之人听到你这般说话,也会大失所望的。”
贾环闻言,却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罢,他目光嘲讽的看着鄂兰巴雅尔,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算把你扒光了强上了,传出去,我大秦的百姓也只会赞我一声真英雄,好汉子。
鄂兰巴雅尔,你可知道,去年冬季因为你们发动的战争,使我大秦陷阵十万大军,还有整个哈密卫大营都付诸火海,有多少大秦百姓因此而丧命,又有多少人失去了儿子、丈夫和父亲?
你以为朝野之间为何有那么大的反对声音,拒绝出兵西域?
不是我大秦人怯战,也不是我大秦人目光短浅,看不出厄罗斯占据西域后的恶果。
我告诉你,是因为他们,宁肯日后再去与厄罗斯哥萨克铁骑正面冲锋,也不愿救你们这群言而无信,永远也喂不饱的白眼儿狼。”
鄂兰巴雅尔听闻此言,眼前一阵发黑,整个身子都晃了晃,面色惨白如雪。
“公主……”
吉布楚和扶住了她,带着哭音的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