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里给人的印象,也是不体谅下人的艰难,动辄严惩。
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一颗关爱百姓的仁心。
他若真用这种法子来压制军心,那……
确实让人失望啊……
……
“这么说来,这就是一计?”
某处深宅大院内,堂内布局极为讲究,文气而不失奢华。
户部尚书孙诚看起来比从前瘦了不少,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竟显得苗条了些。
他阴沉着脸,问道。
在他一旁坐着的,是兵部尚书古仑,对面则是礼部尚书梅英,吏部尚书李政。
而上位正座上坐着的,是辅政大臣马齐。
这个阵容,绝对算是顶配了!
当然,他们聚集在此的目的,自然不会只是因为贾环。
但贾环之事,确实也是一个重点。
听到孙诚之言,兵部尚书古仑冷哼一声,道:“奸猾小儿,雕虫小技!”
孙诚不解的看着古仑道:“古大人既然知道是计,怎么还让古征、白贵他们中计呢?”
古仑嘿了声,道:“他们中什么计?我早就派人去告诉了征儿,让他们不要沾手这次的银子。
这等小计,也能算计到我?”
孙诚闻言,呵呵一笑,竖起了根大拇指,道:“高,果然不愧是古大人!只是,若被贾环凭借此计一举掌控了那几千兵马,日后,五城兵马司还有令侄说话的地方吗?”
古仑闻言,嘴角抽了抽,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虽然征儿为营指挥使,可哪里能管得住五城兵马司里的那些兵油子?
他们都是世袭的差事,一辈一辈传下来,胆子比谁都大。
有太上皇的金口御旨在,征儿也奈何不得他们。
都跟他们说了,这是一个计,可那些废物们利令智昏,竟顾不得了……”
孙诚皱眉道:“难道就看着那小子掌控这几千人?咱们得想个招儿阻止他啊!”
梅英闻言,目光淡淡的看向孙诚,道:“为什么要阻止?”
孙诚闻言一怔,道:“那依梅大人之意,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眼看着那混账得意吧?”
梅英闻言,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喝了口茶后,再抬起眼帘,目光纯正温润,他看着孙诚道:“孙大人,这件事,我等非但不能阻止,还要推波助澜之。”
孙诚知道这位梅家家主不是易许之人,心机之深十分了得,既然同为一阵营之人,他也愿意低头请教,道:“愿闻梅大人高见。”
梅英淡淡一笑,道:“不敢,孙大人只是被户部部务羁绊住了,否则这等关系,孙大人自会一目了然……
贾家子行此计策,看似刁钻,实则下作,绝非正道。
也难怪,他不读圣贤书,非我名教中人,喜欢剑走偏锋,阴诡奸诈,也是有的。
只是,此计虽然看似有用,其实,却是自掘坟墓罢了。”
“哦?此话怎么说?”
孙诚和古仑齐齐问道。
梅英闻言,却看向一旁的李政,道:“此计定然瞒不过李大人,不如由李大人讲吧?”
李政呵呵一笑,摇头道:“梅大人,当善始善终才是,还是让我等领教梅大人的风采吧!”
“文德,你很不错。”
一直坐在上方闭目养神的马齐,此时也睁开了眼,看着梅英点头笑道。
梅英闻言,不敢矜持,忙起身躬身道:“文德不敢当马相之赞!”
文德乃是梅英之字,以马齐的身份这般呼之,并不过分。
见马齐微笑颔首,梅英也不再推脱,道:“贾家子此计看似刁钻难解,实则后患无穷。
可以料想到,那些军余们为了能得到一个正式的官身,尤其是能够世袭的,定然会发疯一样的筹措银子。
可他们多是不会持家度日,身家贫苦之人,哪里有这么多银子?
因此,此刻神京城一百零八坊内,不知有多少敲诈勒索事发生。
整个都中,都乱成一片。”
“可是,这和贾环无关哪,他并没有说要收银子……”
孙诚不解道。
梅英呵呵笑道:“现在是和他无关,但,等到他以这种事为把柄,威逼那些兵卒们听令于他时,此事就与他产生上了联系。
到那时,他就成了造成京城大乱的罪魁祸首!
要知道,当今陛下待臣下虽然严苛了些,却最重视百姓民生,并自以为圣君,呵呵……
而天子脚下,却出现了这般大的乱子,被贾家子弄的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他难道还会冷眼旁观不成?
到时候,无数的奏折呈奏上去,我就不信,他还会再留中不发!!
民意难为,贾家子此次必然名声扫地!”
“嘶!”
孙诚、古仑两人闻言,生生倒吸了口凉气。
好毒!
两人看向梅英的眼神,闪过一抹忌惮之色。
然而,高坐上位的马齐却呵呵笑出声,看着梅英的眼神愈发激赏。
他道:“文德果然不愧盛名,难怪王爷听闻文德之心意后,高呼吾得文德,如得子房孔明也!”
梅英闻言,忙谦虚几句。
马齐又赞了赞后,面色一转,对下方众大员道:“贾环小儿,不过疥癣之疾也,有文德之计,不足为虑矣。
今日与诸公相会,乃是为了大事。
准葛尔之事,如今已有了眉目。
合约签订在即!
此次收国之功,着实太大。
王爷之意,让诸位发动各自的门生故旧,百官清流,并发动万民请愿,上表朝廷,请为太上皇上尊号,以称之圣!
以表其盖世武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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