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信你。”良久,刘曜如此说道。
惠妃并无多少喜悦流露,她伸出双手抱紧刘曜的腰,埋头在他的胸膛:“若有来生,臣妾与皇上还是做一对普通夫妻吧。”
他的手一顿,没想到她竟然敢如此大胆。
“如此说来,你又把皇后置于何地?”他沉声问道。
惠妃仰头,对着他露齿一笑:“陛下掳走臣妾的时候,可又曾想到府里的皇后娘娘了?”
当日于扬州惊鸿一瞥,他打马而过,单手就将她捞在了马背上,在众人诧异地眼光中飞驰而去。
那是刘曜毕生做过最为任性的事情,他待惠妃的不同,说不准是为了她的美色还是为自己少年时期那难得一露的霸道和肆意。惠妃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也是摸准了他的脉,知道他的痒点在哪里。
“这天底下,也只有你敢对朕如此不敬了。”刘曜不气反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眼底似有宠溺之意。
惠妃偏头,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温柔的说:“陛下痛心二皇子英年早逝,臣妾自然明白。所以即使陛下怀疑到臣妾与大皇子的头上,要彻查我们mǔ_zǐ ,臣妾也绝无推脱之词。只是陛下……臣妾的品性你是知晓的,臣妾不管三司如何审理,只要陛下心中是相信臣妾的,臣妾便知足了。”
“你与茁儿的品格,朕自然是信任的。”刘曜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惠妃往他怀里移了移,贴近了他的胸膛。
“这便够了。”她缓缓地叹了一声,余音悠长。
不管刘曜是真信还是假信,不敢惠妃是真的被他安慰还是假意逢迎,如今的两人,不再是刘曜和窦英华,而是君王和妃子。身份的变化,注定了这两人不能以诚相对,即使彼此还保留着当初的情分,可碍于如今的地位,他们也不敢再与对方剖心了。这便是皇家,除了算计便是警惕,即便是枕边人。
五日之后,二皇子下葬,葬礼以亲王规格举行,儿子早逝,芳嫔几次哭晕在棺椁前,最后浑浑噩噩地被送回了昭和殿。次日,圣上下旨加封芳嫔为妃,赐号“端”,以抚慰她痛失爱子。
半月后,三司审理结束,还了惠妃和大皇子的清白。
“那二皇子真的是自然死亡?”阿媛在陆斐身边待久了,也知晓一些情况,有些好奇的问道。
“非也。二皇子身边有一内侍,当晚盛了一碗银耳莲子汤与二皇子,导致二皇子身亡。”
“银耳莲子汤也可以害人?”阿媛惊奇。
“平常人不会,但二皇子对莲子过敏,这是很少人知晓的事情。”陆斐道。
“可是寻常人不知晓,但二皇子本人该是知晓的啊,他怎么会喝下去……”
“好了,你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陆斐打断她,“昨天练的字呢,拿来给我检查。”
阿媛撇嘴,转头到小书桌上拿了一叠纸过来,双手放置于陆斐的桌案上。
陆斐随意捡起了一张,撑在椅子上摸了摸下巴,表情有些不明。
“写得不好?”阿媛忐忑的问道。
陆斐摇头。
“写得太好了?”阿媛期待的问道。
“不是不好,是丑。”陆斐放下一张拿起了另一张。
阿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