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商烨华说,“我只是在想,按照老教师的描述,鲁西的身体应该还不错,能用健壮形容,那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先天性的心脏病的,像这种打击,会让一个身体本来还不错的人,患上心脏病吗?”
“不知道……”杨骁摇了摇头,“也许吧。成年累月地活在过去的记忆里,成年累月的伤心。有多少心,能经得起这么伤呢?”
商烨华沉默了。
他们心里都不好受,因此谁也没发现,来的时候全程都聒噪得像个真正的鸭子的系统,回去的时候自己窝在后座的角落里,把自己团成一团,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没有在商烨华的意识里出现过一次。
晚上十点半,车回到s市。
“去哪儿?”商烨华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记得……戚阳是不是跟你说过,他把公司破产结算之后剩下的钱,都赔给了鲁西的亲属?”杨骁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鲁西明明没有亲属,像这种事情,他实话实说就好,为什么要撒谎呢?”
商烨华原本也是思维很敏锐的人,但是被这个故事撞得心神不宁,一时之间竟然没想到这点,他沉吟片刻:“你是说……戚阳在隐瞒什么?”
隐瞒什么呢?
其实这原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固然没有必要撒谎,但是撒了谎,也并不能说明什么。任何人都有一种潜意识的、美化自己的倾向,如果戚阳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勇于承担责任的人,因而在这个小细节上撒个谎,也不是不能理解。
杨骁摇了摇头:“证据不足,无法做出推断。”
“那我们再去找一下戚阳?”商烨华问,“正面问一下,看他怎么回答吧。”
“好。”
车开到戚阳家小区的地下车库,商烨华带着杨骁,轻车熟路地上到十七楼,敲门。
但是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开门。
商烨华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拨了戚阳的号码,片刻后手机铃声在门内响起。
现在人们都习惯随身携带手机,除非像商烨华那种人事不知的情况,否则把手机落在家里的情况很少。
戚阳多半在家,可是,他为什么不开门?
商烨华以前也没少来戚阳家,楼下物业的人都认识,他下楼找物业拿了戚阳家的钥匙,上来打开了门。
客厅里没有人,手机随手丢在茶几上,外套搭在沙发上,人应该确实没有出门。
商烨华推开主卧的门,没有人。次卧,也没有人。
这个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卫生间传来轻微的水声,他脸色一变,快走几步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浴室里热气蒸腾,戚阳穿着睡衣躺在浴缸里,手腕被利刃割开了,被水稀释之后淡红色的血流了一地。
商烨华感觉自己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他冲进去将戚阳从水里捞了出来,扯了条衣服,紧紧地勒住他手腕上的伤口:“打120。”
杨骁已经打完电话,放下了手机:“先把他抬下去吧,救护车一会儿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