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喻兰川说,“不高端,这只是个平凡的邪教。”
项目总监:“……”
“我一个朋友是警察,最近刚查获的,正好今天卞总在,拿过来给你看看你们最近在炒的不是这个话题么?”喻兰川说,“我听说你们还打算拍个公益电影,详细说说,备案了吗,剧本有了吗?”
项目总监嬉皮笑脸地跟他套磁:“备倒是备了,其他的还八字没一撇呢。咱们之前抠了半天预算,也就凑齐了够备案的那点资金。喻总,我们这些后妈捡的儿子,在集团的日子不好混,以后得多拍你的马屁啊。”
喻兰川意味不明地冲他笑:“这种话少说两句吧,卞总,都是给老板打工的,我算什么?听多了该飘了。”
项目总监见他不吃这套,立刻没事人似的撤退:“那是,那是。”
“今年的日子都不好过,明年也不一定乐观。会上大家都在吹牛,都想先占着资源,万一能盲狙到下一个风口呢。我是个比较不喜欢冒险的人,不想碰不了解的东西,所以选择了咱们这边。”喻兰川推了一下眼镜,“但集团资源倾斜得越多,你们任务就越重,今天牛皮替你们吹出去了,到头来投资回报率不好看,咱俩谁都交代不了,卞总,关了门,咱们透个底吧。”
项目总监叹了口气:“喻总,集团考核标准不公平,什么都要看投资回报率,行业不同……没有可比性啊!”
“行业不同,股东的钞票都一样,水往低处流。”喻兰川说,“集团内部其实一直杂音,想出售一定比例的传统板块……”
项目总监立刻急了:“我们不是传统板块,我们有新概念!”
“别激动,卞兄,”喻兰川不易察觉地换了个称呼,站起来给他倒了杯茶,“咱们都知道‘概念’是怎么回事,这话就不要拿来哄我了。”
项目总监抹了把脸。
喻兰川当着他的面,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他们在会上大吹特吹的项目ppt,把平板压在那一打保健品和邪教的宣传单上:“除非你们真能实现这个。”
项目总监的眼角跳了跳,目光落在ppt页面上。
向集团卖自家安利,都是疯狂地往“高大上”上靠,当今社会上什么名词火,就蹭什么的热度,实在哪也不挨着的,就自己攒一个类似的词硬往上怼,不能显得不如别人洋气。
喻兰川翻到的这一页ppt写得尤其不要脸,标题是“连横合纵,结合文化产业,打造地产ip”。
这句话是谁加上的,项目总监记不清了,盯着压在传单纸上的平板电脑愣了半天。这种意味不明的名词堆砌看得他都麻木了,底下人一股脑地加上,他审阅的时候也没细想,没想到老板们当真了,在会上揪住他一通问,要没有喻兰川帮着打圆场,差点下不来会议桌。
项目总监说:“现在市场上的养老服务,主要都在聚焦‘失能老人’就是没有自理能力的那些人,子女忙工作忙,顾不上他们,这才会想到养老院但是我们当初做可行性报告的时候,认为专门替那些身体健康、生活能自理的老年人服务的东西不多,市场是有盲点的。”
喻兰川双肘撑在桌子上,不动声色:“投资人们认为目标客户群不理想,因为这些人保守、抠门,消能力有限,回报率不会好看。”
“这是刻板印象。看看那些狂热的保健品爱好者就知道,不是市场没潜力,是你没挖到这些人的点。我当时想的是,咱们集团旗下不是也有文化公司吗?销售预算给谁都是给,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就跟他们商量着,让他们帮着拍个小电影,小成本,万一真能公映,赚回点票房,没准还能把账抹平了……”项目总监苦笑了一声,“好,这回还弄成年度重点工作之一了,这不是莫名其妙吗。”
喻兰川顶着一张“事不关己”的脸,心里一点也不觉得莫名其妙,故作不解地一挑眉:“集团的资金扶持已经帮你们拿下了,任务书签了,还有什么困难?卞兄,我以为钱是万能的。”
项目总监一咬牙,撸起袖子:“行,今年我们就豁出去,和这帮卖保健品的抢生意了。”
喻兰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这话听着真没志气。”
“也是,咱们为什么要跟这帮狗骗子抢生意?上礼拜刚跟大宗商品交易所的老板吃过饭,他们那边烂人烂事多,隔三差五遇见几个跳楼喝农药的,跟公安关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