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昌殷好奇。
江怜南说:“我们在医院碰面,参参带我过来吃饭。”他走出门口,从口袋掏了一支烟点上:“他做主让医生给我打针,现在屁股还麻着。”
“哈哈。”傅昌殷笑了两声。
显然他清楚,江怜南怕打针这件事。
到了医院,江怜南和傅昌殷分道扬镳,江怜南一个人魂不守舍地上了车。
他控制不住自己,赶紧拿出手机给李冬打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怜叔?”
熟悉的声音和调调传来,江怜南的心安了一半:“参参,你刚才是不是缓兵之计?”
可也没有完全落下,有一句话傅昌殷说对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牢固。
很脆弱。
“不愧是文化人。”李冬说:“还知道缓兵之计。”
“我就知道……”江怜南虚脱地趴在方向盘上,全身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颤抖:“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丢下我。”
他这辈子经历过非常多的求而不得,那种心情有多灰暗苦涩,一般人不知道。
今天第一次经历失而复得,心上的喜悦难以言表。
也许别人不能理解,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对待感情还犹如赤子。
他是真的把心捧在前面,把受伤害的可能性放在后面,不管多难熬都想要继续爱。
“但是刚才,我确实想过要真的跟你了断这段关系。”李冬这时候已经回到了家,他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接的江怜南的电话:“因为什么你知道吗,你爱了别人十几年,我真的很难接受。”
“不是……”江怜南马上说:“我不爱了,参参,让我和你爸的事情成为过去式好不好?”
说实话今天一整天,他几乎没想起过陈武侯。就算脑子里面想起他,也是因为陈参的原因。
“你真的爱了他十几年?抵不过我睡了你两天?”李冬说。
“这让我怎么回答?”江怜南羞耻万分地恼起来:“你自己想想,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他跟陈武侯又没有真正在一起过,在陈武侯身上只体会过苦恋和暗恋是什么滋味。
在陈参身上体会到的滋味就多了去了,最大的体会就是被他摁着上到疲力尽,为他担惊受怕,为他自怨自艾。
江怜南感觉自己都快疯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不错,颜值好身材好,一会儿觉得自己非常差劲,年纪大活儿差,在床上什么都不懂,全靠对方摆布。
“嗯,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李冬说:“那是不是谁当了你的第一个男人,你都爱得死心塌地?”
在原著里,陈武侯是江怜南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江怜南的最后一个男人。
“别这么揣测我,还有你说过,”江怜南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们之间还没有到谈这个问题的地步。”
李冬着实愣了一把,可他反应特别快:“哦,那周末再见。”
“我……”江怜南委屈得要死,这可不是他自己的原话:“参参,喂?参参?
竟然把电话挂了:“小混蛋!”重新打一个过去没打通,江怜南气得把手机一扔,伏在方向盘上生气。
初秋的夜里,气温比白天低了好几度。
江怜南待在开了空调的车里,冷得瑟瑟发抖,他起来把空调关了,慢吞吞地回家。
到家的时候,晚上十一点。
江老爷子一身白色的睡衣,站在客厅喝水,把刚进门的江怜南吓了一跳。
“爸,你忘了倒水上去?”他说:“晚上凉,别穿着汗衫到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