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啥,咱爷们儿都能挣得到,给得起!
当然,罗战心目中的宝贝媳妇就是程宇。
他觉得自己从牢里出来的,要是混不出个人模狗样儿,别说程宇瞧不上他,他自己都觉得配不上天仙。等再熬一年半载,有这一份事业做为根基,身家殷实,他就有面子也有信心跟程宇正式张这个口。
这天傍晚从店里出来,罗战手里提了一兜子面粉,一袋儿特新鲜的猪肉馅儿,两捆翠程的大葱,打算给程宇做一顿最近店里卖的最好的褡裢火烧,配热烘烘甜丝丝的小米粥吃。
开车才拐上鼓楼西大街,提前给程宇打个电话,就听程宇说:“有警情,忙着呢,你自个儿先陪我妈吃饭吧!”
看来程宇今天又不可能准点儿下班儿,罗战把车停到街边,正要钻小胡同,听到街另一头吵吵嚷嚷,看热闹的人群往同一个方向涌过去。
罗战心里一动,赶忙也跑过去瞧。
某一块新开发的居民小区里,黑黢黢地耸动着一大片后脑勺儿,盯着居民楼五层某家窗口里探出来的人。
“有人要跳楼!!!”
“妈呦这不省事儿的孩子,没事儿撑得跳什么楼啊给爹妈找多少麻烦事儿啊跳下来血啦呼呼的这楼以后别人还怎么住啊!!!”
那小青年骑在窗台子上,手里挥舞一把剁肉馅儿的那种沉甸甸的大菜刀,声嘶力竭地嚎叫:“让开,都给我让开!别拦着我!!!!!”
罗战瞧见潘阳和吴大满已经在一层楼抻开一只大号的塑料气垫子,在下边儿兜着。他赶紧跑过去:“阳子,大满,我来帮忙的!”
吴大满说:“罗子你赶快躲开点儿,待会儿万一真跳下来,可别砸着你!”
潘阳接口道:“一百多斤的份量,从五楼跳下来,这重力势能要是砸我脑袋上,估计得把我砸成一张煎饼!”
吴大满乐道:“你本来长得就跟一煎饼似的!”
潘阳唧唧歪歪地反驳:“你才煎饼呢!我好歹是带馅儿的好不好,我里边儿有瓤子的!”
罗战眼观六路迅速一扫,心里一沉,问:“程宇呢,程宇没来么?”
潘阳拿下巴往楼上一摆:“程宇在上边儿呐!”
罗战就知道,程宇怎么可能不来,出了啥事儿能少得了他这一号儿模范么!
罗战瞧见那小青年挥舞着菜刀冲着屋子里大吼大叫,估摸着程宇正在屋里跟那厮拉锯讲道理呢。这种喳喳呼呼见天儿哭着喊着闹自杀的人最怂了,是不敢死也舍不得死的那一类。那些真想死的早就捡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的时候,手脚麻利儿地自我了断了!
罗战气愤愤地心想,妈的,想跳赶紧跳,有勇气你丫就头朝下使劲跳,跳一个给爷瞧瞧!别他妈瞎晃悠那柄大菜刀,再把我媳妇给误伤喽!
旁边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饭馆儿的老板娘斜倚在门框上嗑瓜子儿,杏眼斜飞,瓜子皮从嘴里弹出来,呸呸地吐到门槛外。
饭馆儿门口站着一个穿连衣裙的姑娘,抬头往楼上一瞧,惊道:“那孩子怎么了,好好地为什么寻短见呢?”
老板娘王翠翠哼道:“孩子不学好呗,跟一帮坏孩子出去瞎混,还老管他爸他妈要钱!”
姑娘道:“得赶紧劝劝那孩子啊!”
王翠翠不当回事儿地撇嘴:“甭担心,有咱们程警官潘警官在这儿盯着呢,真跳下来了,就拿充气垫子兜着他呗!”
姑娘皱了皱眉,跑过去了:“警官同志,我跟楼上那孩子说几句话。”
罗战瞧见那一领淡黄色飘逸的连衣裙站在五层窗口下边儿,丝毫也不畏惧楼上那一口一百多斤的大麻袋朝她脑顶上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