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战最不惧怕这种热闹事儿。他横着挡在女子面前,两手环抱胸前:“王法怎么着?王法也管不了六亲不认丧尽天良的羔子,这种人应该天打雷劈你懂么!谁打得你啊?是天打你!天了你!”
女的:“你你你你还敢诅咒我?!”
罗战:“我咒你你心虚了啊?你没做亏心事儿你害什么怕啊!
“老子都替你俩人寒碜,装得人五人六儿的,名牌穿着,香水儿熏着,可惜你瓤子里变质了,再怎么熏你也不是香的啊,你干的就不是个人事儿!你自个儿回家照照镜子,瞧瞧你那德性,好嘛,整个儿一个嘎杂子玻璃球儿,当年你爹你妈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给养大了?!”
罗战嘴皮子溜索,骂人不带一颗脏字儿,噎得对方快要背过气儿去。
俩人正在哇啦哇啦斗嘴,外边儿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杀到,打头儿的就是莲花婶。
罗战这厮唯恐天下不乱的,刚才那电话是打给李莲花的。
派出所小院儿里,李莲花气冲丹田的一声怒吼。
“哪个小王八蛋跑来找茬儿投诉?
“你投诉谁?你还敢投诉程宇?!
“老娘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自己送上门儿来,找打!
“你敢找程宇的麻烦,老娘让你有来无往,有去无回!老娘扎你小人儿泼你墨贴你大字报网上曝光了你让你臭名远扬让你好好学学怎么做人,你个孙子的!!!”
小胡同好几间大杂院儿里涌出来好事儿的群众,把四个圈儿团团围住,这回想跑也跑不掉了。一大筐冻得青索索的烂白菜帮子,稀里哗啦扣到前挡风玻璃上!
女子打着滚地撒泼:“你们合伙欺负人啦,没天理啦,警察怎么不管管啊!”
华子和潘阳几个人叼着烟站成一排,双手抱胸,斜眼儿旁观。
你丫叫,让你丫叫唤,我们就不管你!
前两天程宇叫几个同事过去帮忙,侯大爷的身子还是程宇华子阳子几个人一起抬出屋,装警车里拉到殡仪馆的,大伙集体捐了半个月的烟钱,给侯大爷办白事。
哗啦一个尿盆,黄澄澄的液体!
哗啦啦又一堆子,骚烘烘地贴上挡风玻璃!
莲花婶率领一群擅长文武斗的街坊群众,把那俩人斗得落荒而逃,驾着车一溜烟儿逃出小胡同。
程宇从外边儿扫街回来了,摘下大檐儿帽,掸了掸土,冷冷地瞧着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
他不喜欢扎堆儿,跟人吵架打架的。
何督察拍拍程宇的后背:“小程,以后注意点儿啊,你也是二级警司了,不是新来的小科员,接到群众投诉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跟那些人犯不上的!”
罗战跑上去,梗着脖子说:“我说督察同志,您这可就冤枉程警官了!刚才那一出,那不叫投诉,那根本就是龟儿子找茬儿,蹬鼻子上脸,搞出来嘎七马八的事儿!”
华子插嘴道:“何督,程宇给殡仪馆垫了两千多块钱呢!那厮也好意思露面儿,我见着了都想打他!”
何督察对有些事儿心知肚明,但是做领导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谐稳定最重要。
何督察小声问程宇:“你真把那小子打了?”
程宇眼皮儿都没抬,特倔地哼了一声:“丫就欠抽。”
罗战一看程宇脸色那么难看,连忙将人攘到旁边儿去了,说:“督察同志,那小子其实是我教训的,您甭听程宇的,他瞎说八道呢!我有案底么,他怕我因为打架再给关到看守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