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得段誉问道:“咦,萧哥,你来天龙寺干么?”这也是众人比较关心的事,见段誉问,个个注视着他,梁萧脸一热,道:“我……”微睨了鸠摩智一下,笑道:“我来抢那和尚的经书?”此言浦出,众皆惊讶,但细心者想想那少年方才所为,确是欲夺其经书而后快的模样,想通此理,俱是释然。
鸠摩智怒道:“小子,贫僧与你无冤无仇,你干么动我念头?”梁萧嬉笑道:“那么天龙寺与和尚你就有冤有仇咯,以至于你大老远的从吐蕃远赴中土,非图人家经卷不可。”本因等听了,心呼块哉,极是大声附和,说得个鸠摩智脸红过耳,踌躇不已。
只听那番僧嘿嘿冷笑道:“小僧道六脉神剑威震武林,是天龙寺的镇寺之宝,谁知,闻名不如见面,天龙寺的镇寺之宝竟然是‘嘴皮功’,呵呵,可笑,可笑。”
本因方丈道:“好,既然如此,老衲等奉陪便是,明王用何兵刃,请取出来吧。”
鸠摩智双手一击,门外走进一名高大汉子。鸠摩智说了几句番话,那汉子点头答应,到门外的箱子中取过一束藏香,交了给鸠摩智,倒退着出门。
梁萧知道鸠摩智是要用火焰刀弄法,想凭此功震慑诸僧,不想被剑气波及,当下退到段誉身旁,与他一起坐在枯荣大师身后。那枯荣大师仰头睨了梁萧一眼,眼神中流露的是冷冷清清的光泽,二人眼光一对,均感到彼此的惊心。这还不算甚么?奇特的是枯荣那一张脸,当真奇特到了极点,左边的一半脸色红润,皮光肉滑,有如婴儿,右边的一半却如枯骨,除了一张焦黄的面皮之外全无肌肉,骨头突了出来,宛然便是半个骷髅骨头。梁萧一惊之下,立时转过了头,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如今亲眼瞧见,心儿也不禁怦怦乱颤。
一眨眼间,那边本参和本观已然与鸠摩智动起了手,但见碧烟袅袅,剑气纵横,煞是好看,全不似比武争斗,反倒像三人耍宝似的,鸠摩智利用六根线香,催动火焰刀威力。本参、本观则点动小指、中指,施展少冲剑和中冲剑攻击,那鸠摩智也当真了得,以一敌二,毫不风怯,竟显得游刃有余。
本因方丈见师兄师弟联手,占不到丝毫上风,心中焦急,摸索一阵,已然明白法王心机,当即果断叫唤本相、本尘二人一起出手,以五路剑法攻击,霎时局面才得以扭转。梁萧见段誉左顾右盼,东瞧瞧,西瞧瞧,情知他是在留意剑法招式,便不打扰。又见他凝神瞧着‘少商剑’的图谱时,忽见一根枯唐的手指伸到图上,写道:“只学一图,学完再换。”段誉心念一动,与梁萧对视一眼,梁萧微笑点头,然后一起向枯荣大师,微微一笑。
枯荣大师却横了梁萧一眼,梁萧识趣,转过头不瞧,心道:“不看便不看,爷早就记住了,少看一眼又碍什么事。”当真不再理会段誉这边,而是专注斗场。不想一会功夫,场上情形又是一变,只见本相小指一弹,使一招‘分花拂柳’,那鸠摩智微微点了点头,跟着本因和保定帝的剑招也不得不从旧招中更求变化。突然之间,只听得鸠摩智身前嗤嗤声响,‘火焰刀’威势大盛,将五人剑招上的内力都*将回来。
就在此时,一直停在半空的那第六道碧烟,突然向枯荣大师后脑移近,慌得个段誉连连惊叫,那梁萧只是微微冷笑,并不出手相援。少顷,只见枯荣大师反过手来,双手拇指同时捺出,嗤嗤两声急响,分刺鸠摩智右胸左肩。但见鸠摩智手掌一扬,左足一点,向后掠退,突然间一声轻响过去,他那肩头僧衣洞破,已迸出血来。枯荣双指回转,剑气缩了回来,六根藏香齐腰折断。本因、保定帝等也各收指停剑。
鸠摩智跨步走进室内,用言语讽刺了六脉神剑,诸僧微怒,却也不与之计较,不期此人贼心不死,誓道取得剑经,否则誓不罢休,扬言再比一场,五僧又行讨教,捍斗中,不及剑法施出,险些欲败。枯荣大师无计之下,只得将其剑经毁去。鸠摩智眼见剑经已毁,即言道告辞,微转身刹那,突然向保定帝偷袭,将其擒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