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凤立在窗外,众人见她避的轻巧,但谁又知道,她其实慌乱之极。方才李柔那三招,后力绵绵不绝,站在场上,都觉内力涌侵。微惊之下,便不敢硬接,即舍近求远,纵身闪避。那冷笑,纯粹充当死要面子而已,此时脱险,心头犹惊。见她掌力再次劈来,既已知其厉害,是万万不敢硬接的,只能仗着轻功身法闪避,看能挨到几时算几时了。
掌力又一次落空,那李柔微恼,不管三七二十一,连连加劲,分掌打出,专拣她身上脆弱处攻击,定要狠狠教训她一顿,方泄心头之恨。刀白凤堪堪避及,频频遇险,差些呜呼哀哉,却越斗越是心惊,后悔惹上这个对头,但一想到丈夫所作行为,心便徒狠,进而迁怒于每一个与他相好的女人,也是她糊涂,竟不知这次搞错了对象,激怒了那李柔。
刀白凤再巧避了一招,心中不快,暗道:“岂有此理,怎么都是你打我,难道我便不会还手么,别人还道我当真怕了你,哼!”想到此处,即抽出拂麈迎面便扫,李柔不忙抡掌回劈,使了一个身法,闪过麈尾。忽听刀白凤咦了一声,叫道:“你这步法好生眼熟。”
李柔不理会她,还道对方故作姿态,施的乃诱敌之策,当下左斜一步,右滑一步,跳开对方三尺距离,稍待片刻,汇拢掌力,突然双掌倏尔分朝刀白凤左肩右胸劈去。刀白凤一惊,忙抽拂麈相抗,但闻咔嚓的一声,佛柄断裂,与此同时,旁边挥来一只大手,接下了李柔的另一掌力。
那李柔突然破窗而出,房内之人所料不及,见她怒火朝生,寻刀白凤晦气,皆是震诧不已,纷纷夺门出去。到了现场,二女的丈夫担忧更甚,梁景见妻子又在动武,除了替她担忧之外,还颇是烦恼,眸中乱幌,焦虑不止。段正淳也是同一般心思,眼见妻子左支右拙,明显不是那李柔敌手,越瞧越惊,心道:“啊哟,不曾想,萧儿的母亲武功凭地了得,显然和萧儿同出一路,难怪如此厉害。那可糟了,再斗下去,凤凰儿还有命么?”心念莫了,又见妻子犯险,那李柔还狠招突出,不及多想,当即幌身过去,挥掌急出,适时挡下李柔那右手掌力。
不期她双掌分出,威力竟然还有如此之大,双掌一交,段正淳登觉五内翻滚,血脉奔腾不止,微一运气,才勉强抵住,只不过还是,登登登退后三步,眸子一瞥,只见那李柔稍微幌了幌身子,这一惊当真非小,暗叹道:“这娘儿们内力不简单,我可是吃足了苦头,她居然浑若无事,逍遥派果真不吹嘘的。”心思凌乱,突然念起,刚才碰掌时,曾听得咔嚓一声响,急速回眸睨向妻子,但见她左掌捂着心口,唇角沁出些些血迹。
段正淳一见她这般模样,霎时吓得脸色苍白,揪心道:“凤凰儿,你无碍么?”刀白凤淡然一笑,唇角微动道:“我无碍,就是心口有些痛。”原来她虽然用拂麈抵挡,但李柔所发的内劲,绵延不断,一层厉害过一层,多少受些波及。段正淳听她说心口痛,来不及调息,直冲过去,搀扶着她,给予安稳。
正想给她输入真气,李柔叫道:“王爷,她其实没事?”段正淳一怔,一会又望向她,问道:“真的?”刀白凤气道:“她撒谎,我受了她一掌怎会没事,她是存心要我死。”叫段正淳道:“淳哥,杀了她。”
李柔掩嘴一笑,说道:“我怎么要你死了,若不是你乱骂我儿子,我才懒得跟你动手呢,只不过给你些许教训罢了;少在那里装腔作势,我用的内力恰到好处,伤不了你分毫;吐几滴血算得了甚么,帮你清清心脏而已,免得有些人居心不良,坏了肠子。”这番话说将出去,气得个刀白凤浑身颤抖,牙齿打架道:“你……你个贱人。”段正淳怪道:“凤凰儿,别乱骂人。”刀白凤听丈夫这般说,心更气了,怒道:“你还护着她?”
许久不曾说话的梁景眼看僵局,再度恶化下去,可儿子的下落,始终无半点头绪,偏偏妻子又和那女人胡搅蛮缠,他素知妻子向来不会说谎,既然说那女人没事,便是没事了。他本还颇怨妻子乱动武的,现在想想,那女人确实不对,也就懒得计较了,当下向妻子道:“夫人,打那闲气作甚,寻儿子要紧,此处既无踪迹可找,不如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