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依旧是那般富贵,但比之去年所见,令人觉得萧条许多,王府下人也不见去年那般意气风发,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朝不保夕的惶恐。
“据说是世子殿下恶事做的太多,冤魂索命,牵连到了王妃娘娘……”叶信芳路过花园,听见假山里传下说话的声音。
叶信芳觉得偷听别人说话很不礼貌,然后就轻手轻脚的找个角落猫了起来。
“那下一个岂不是王爷?”另一个声音沙哑的女人猜测着问道。
“王爷上过战场,怎会惧怕这些恶鬼?”最开始听到的女声说道。
“这可难说,王爷自己就背了那么多条人命。”那个沙哑声音的女人这般说道。
叶信芳见他们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踮起脚尖伸着头身子向前倾,形容十分猥琐。
却只听见二人脚步快速离开的声音。
叶信芳见没有八卦听了,正想离开,突然背后伸来一只冰凉的手捂住叶信芳的嘴,拉扯着叶信芳往假山里面走。
任由叶信芳如何挣扎,那个人却按得死死地,等到进入假山里面,叶信芳只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到这里干什么?”
叶信芳顿时放松了下来,转身过来,柳亦然依旧是那副俊美无俦的模样,“表哥,慧娘很担心你,所以我到王府来看看。”
“谁要你的关心!”柳亦然微微撇开视线,盯着假山石壁恶狠狠地说道。
叶信芳知道这人口是心非,但他又是杨慧为数不多的至亲之人,丝毫不以为意,接着劝道:“表哥,王府凶险,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随我离开吧。”
假山中光线不好,叶信芳只看见柳亦然一身丧服,他皱了皱眉,朝他说道:“如今已经不是我想抽身就能抽身了,信芳,我的事,你们不要管,你来了也好,这东西你拿着。”
柳亦然从怀中拿出一只荷包来,递给叶信芳。
叶信芳一摸,里面像是装了纸,借着光线打开一看,全是折叠整齐的银票。
“表哥,你哪里来这么多钱?”叶信芳神情中满是震惊之色,慌忙将荷包交还给柳亦然。
柳亦然没有接,叹了口气,“这些年积攒的银钱,我都换成了通票,你带给慧娘,就当是我给她攒的嫁妆。”
“表哥,如今我们夫妻不缺银钱,你也不容易,这些你留着自己花用,你日后娶妻成亲,也需要许多花用。”叶信芳总听杨慧念叨着柳家几代单传,还指望着柳亦然传宗接代。
哪想到柳亦然面色一苦,自嘲道:“娶妻生子?哈哈,我如何还能想这样的事?”
叶信芳想到那日看到的那一幕,顿时有了不好的联想,“表哥,你……跟王爷……”
柳亦然笑着道:“你这个样子是知道了?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叶信芳摇了摇头,“若是知道你遭受此事,这些年受了如此多的苦楚,慧娘还不知要如何担心,我们怎么会瞧不起你?”
柳亦然深深的看着他,“没想到你真的能浪子回头,替我照顾好慧娘,不要再来王府了。”
“表哥,现在王府乱的很,我们走吧,天涯海角总能找到地方重新开始,只要活着,我们总能想到办法的!”叶信芳拉住他。
柳亦然用力的扯开他的手,“信芳,不是所有人都能重新开始的,有些事,不能说算了就能忘记的。”
“总归是人重要,我们一起总能想到办法的!”叶信芳有了不好的猜测,哀求道:“表哥,我们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