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好盛出一碗,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地嘱咐:“有点烫,你吹吹再喝。”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司无正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听话地把汤晾凉才动筷,“细细算起,我竟没吃过几顿嫂嫂做的饭。”
“我嫁给你哥哥的时候,你已经开始赶考了,三天两头不在家,如何能吃到我做的饭?”
“家里可有人欺负你?”
清未拎着锅盖的手紧了紧:“不曾有。”
司无正闻言不说话了,默默喝了一大碗汤,起身端着空碗走到他身后:“早知如此,我便带着嫂嫂一起赶考。”
清未一听就笑了:“说的什么胡话?”
“哪有赶考带着自家嫂嫂的……”他边笑边帮司无正添汤,特意把肉都盛到碗里,“也不怕被同窗笑话。”
司无正闻言也是笑,搂着清未的腰轻轻哼了几声:“笑便笑去,状元还是我。”
他这才知道司无正中了状元,手里的勺子惊得掉在了锅里,急急忙忙地转身:“当真是状元?”
“自然是……”司无正哭笑不得,伸手接过汤碗,“嫂嫂竟然不知。”言罢顿了顿,“也对,我回乡时嫂嫂已经……”语气不由自主低沉下去。
清未则完全是另一幅模样,欣喜地追在司无正身后:“中状元是光宗耀祖的事。”
“……家里可曾给你宴请宾客?”他揣着手,眉宇间满是笑意,“定是请过,都过去这么久了。”
司无正微垂着头,一言不发地喝着汤,听到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嫂嫂那时刚离世,我哪有心情庆贺?”
清未面上的笑意僵住,半晌支支吾吾地问:“是不是我死得太晦气?”他慌张地拽住司无正的衣袖,“你不必在意我,中了状元是天大的喜事,怎可因为我的死……”
然而剩下的话消散在滚烫的吻里,司无正唇齿间弥漫着浓郁的羊肉味,亲起来怪奇怪的,清未竟然想笑,他倚着木桌,若即若离地扶着司无正的手臂,舌尖微微发颤,对他而言人世间唯一的温度烧了起来,火势顺着唇角跌落在颈窝里,继而随着某只不规矩的手有向深处燃烧的势头。
“司大人?”院前忽然传来人声。
“什么人!”司无正搂着清未厉声呵问,把拎着钱袋子的小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清未连忙跑出去,把人扶起来:“没事儿吧?”
小贩哭丧着脸躲在他身后:“今日房大娘又来买菜了,我留了个心眼,听见她让张屠户下午送十斤牛肉去城东,这便来告诉你们了。”
“城东何处?”司无正的脸还黑着,抬手把小贩从清未身后拎出来,“快如实道来!”
“城东……城东有个翠微山庄,就送到那里!”
“司无正,司无正!”清未见司无正问完话还拎着小贩的衣领,不焦急,“你快些松手。”
“司大人,我就知道这么多……”小贩拼命晃腿,“我也是好心才来告诉你们的。”
司无正这才松了手,脸色依旧阴沉,清未连忙送小贩出门,好生道了歉,然后责备道:“人家来帮忙,你摆什么脸色?”
“没摆。”
“嗯?”他好笑地凑过去,“骗我?”
司无正连忙摆手:“我此生绝不会骗嫂嫂。”言罢还郑重地行礼,“否则天打……”
“司无正!”清未听不得毒誓,板着脸扯住司无正的衣袖,“说正事吧,那翠微山庄是什么地方?”
“去不得的地方。”
“什么?”
司无正面露无奈:“翠微山庄是先皇赐给当朝首辅的别院,有御赐的牌匾,连禁军都不能随意踏入,更别提大理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