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司无正连忙附和,“嫂嫂绝对不会拦着我。”
他这才满意,转身将烛台搁在床头,见天边又泛起了青灰色,不由叹息:“闹了一整晚,我听你说话还是时常咳嗽,是病没有好透的缘故,早些休息吧。”
司无正黏在清未屁股后头,故意将手挡在嘴前咳嗽了两声:“是啊,这些天晚上还是有些冷。”说完眼珠转了转,“还是要嫂嫂陪着才舒坦。”
清未把床上皱巴巴的被子抚平,闻言只是笑,笑完替司无正将外袍的腰带解开,继而陪他一起躺着了,自然还是被抱着,好在清未已经不觉得厌恶,就算没有睡意也陪着司无正闭目养神。
隔壁的公鸡开始神抖擞地打鸣。
清未感受到司无正憋闷的喘息,忍不住笑起来,翻身将对方的脑袋按在颈窝里:“睡吧。”
“明日……没有差事。”司无正哼哼唧唧地与他商量,“嫂嫂陪我睡久一点。”
他想了想,答应了。
司无正终是心满意足地合眼睡去,这时黎明的光都穿过木窗在地上流淌了。清未借着微光仔细打量司无正的脸,寻到几丝即将褪去的青涩,更多的则是疲劳。
大理寺事务繁忙,又适逢二月二的祭礼,想必就算司无正再怎么上心,也依旧忙得焦头烂额。
可司无正从没抱怨过。清未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对小叔子的理解似乎有些偏差。
不是他低估了司无正,实在是这人在他面前总也没个正形,说起话来不超过三句就变了味,即使清未不断提醒自己司无正的身份,实际上依旧很难把他和大理寺卿联系在一起。
在清未眼里,司无正就是个时不时会耍点小性子的小辈而已。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司无正是大理寺的中流砥柱,在皇帝面前炙手可热,虽然清未没去特意打听自己死后的大半年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司无正必定是有所建树的。
清晨的麻雀在夹竹桃树上歌唱,他又想起家乡的院子,以及开得郁郁葱葱的花,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嗯?”清未猛地睁开双眼,视线由模糊到清晰不过一瞬间的事。
他起身,披着外衣力地回忆,印象中淡粉色的花盛开在枝头,他似乎在与什么人说话,语速极快。
不。
不是的。
“嫂嫂?”
清未猛地回神,惊觉脊背上满是冷汗,司无正已经醒了,迷迷糊糊地抱他的腰,温热的身躯也贴上来。
“嫂嫂再睡会儿吧。”
“好。”清未点头掀开被褥,脑海中刚凝聚了些许的回忆散了,他钻到司无正温暖的怀抱里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想起了死前不久发生的事情。
那个对他说“不”,说“不是的”的人到底是谁呢?
司无正这一觉睡到饿才睁眼,睁眼了也不下床,抱着他唤“嫂嫂”,挺讨好的语气,是怕他还在生气的缘故。
清未瞥过去一眼:“干什么?”
“原来嫂嫂生气起来那么吓人。”司无正后怕地把脸颊埋到他的颈窝里,“可把我吓坏了。”
姿态浮夸,一看就是故意的。
清未懒得与司无正说胡话:“昨夜你见到皇上了?”
“见到了。”
“如何?”
司无正叹了口气:“今年的祭礼必须得去,长安城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