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外不知何时晴空万里,朦胧的雾气被吹到了山的另一头,他顺着山道急急匆匆地跑到原先遇见沙弥的地方,直言住持出事了。
登时满院的和尚都慌张起来,随清未冲到藏经阁里。
悲伤的情绪顷刻间席卷了半个山头,悼念的钟声回荡在幽暗的树林里,清未再次找到司无正和李离渊时,他们正比肩站在大雄宝殿里。
“你确定是这座佛?”司无正蹙眉走过去,曲起手指敲了敲。
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寺内,李离渊飘过去阻止:“别敲了,里面都被掏空了,按照工制图来看,这尊佛像随时都可能倒塌。”
司无正闻言不置可否,抱着胳膊绕着佛像打转,清未则站在佛前跪拜,他不算信徒,但心怀敬意,所以遇佛会拜。
也没什么愿望,只是期许司无正日后平安喜乐,仕途平坦。
但清未俯身时在香案下看见了零星的石碎,以及闪着微光的金箔,他心里动了一下,想到慈宁寺原先的香案在夜里被人破坏的事,当即掀起了桌面铺着的金色经幡,香案紧挨着佛像,此刻佛身上赫然多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司无正,司无正!”清未欣喜地喊起来,“我找到了。”
住持先飘过来,眨眼的功夫就顺着洞口穿进了佛像内部。
“如何?”司无正蹲下身,伸手沾起点金箔细看,“这两天刚落下的。”
李离渊先是没有回答,等司无正等得不耐烦,不顾他的阻拦就要亲自钻进去的时候,终是哑着嗓子开了口:“空了。”
“这尊佛已经是个空壳了。”住持的身影从洞口飘出,“若是司大人没有及时发现,圣上此番慈宁寺之行必定会出事。”
听了此言的司无正烦闷地起身往寺外走:“若是圣上在这里出事,天下人都会以为圣上触怒上天,为君不仁,所以才会在慈宁寺里被佛像砸死。”
“你也不必告诉我凶手是谁了。”
司无正咬牙道:“能有这般权利在慈宁寺里动手,被发现也肆无忌惮的,除了当朝首辅,还能是谁?”
“首辅大人?”清未还有些跟不上司无正的思路,“为何会是他?”
他说话时司无正已经行至大雄宝殿,闻言又绕回来,揽着清未的腰,边跑边说:“来不及了,你且跟我下山,我在路上与你细说。”
李离渊也随他们往山外飘,司无正罕见地没有阻拦,跑得脚下生风,还分出心神与清未匆匆分析案情:“你想啊,当今圣上如果出了意外,那么登基的必定是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不过十六的年岁,若是真的登基,朝中大事的决策权绝对掌握在首辅手上,到时候……天下必乱!”
“那……那首辅为何要杀住持?”
“因为他是李离渊。”司无正终是跑到了山门外,长叹一口气,“世人都以为李离渊十多年前就死了,但首辅大人当朝为官数载,定是发现了真相,而亲王活着的,就算已经剃度,对他的计划而言依旧是威胁,所以才会下杀手。”
“可我想不通的是……”司无正瞥了一眼飘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鬼魂,“既然李离渊已经觉察出首辅有了害人之心,为何隐瞒下慈宁寺发生的一切,哪怕死后也不愿说出全部的真相?”
清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偏头凑到司无正耳边嘀咕:“会不会是因为整件事里住持也有参与?”
“不会。”
他被司无正斩钉截铁的回答搞糊涂了:“为何不会?”
司无正咬唇摇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只含糊地说:“他不会害当今圣上。”
清未不服气地继续辩驳:“可依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解释是唯一合理的。”他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