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助长了司无正的“歪”风,干脆闭嘴不吭声了。
走了不知多久,他们终是回到府前,司无正当真脸不红,心不跳,气都不喘一声,刚欲推门,屋檐上扑棱棱落下一团黑影,他俩还没怎么样呢,荀大义倒先惨叫着炸成灰色的雾气。
裴之远甚觉丢人,把雾气团了团,捏出个人形。
“咯咯哒!”嘹亮的打鸣声响彻夜空,那只折腾了司无正大半天的公鸡又飞回来了。
司无正当即放下清未,不管三七二十一,弯腰就去捉,而一天之内受伤太多的荀大义目光呆滞,斜斜地飘进院子,蜷缩在夹竹桃树杈上,任谁劝都不下来。
很显然作为厉鬼的自尊心受伤了。
公鸡身手矫健,从院前扑腾到夹竹桃树下,司无正也追到了树下,可怜荀大义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清净的地方,又被他们从树叉上吓得掉下来,哭丧着脸飘到裴之远的怀里寻求安慰。
司无正今日不知怎么了,非要和这鸡较劲儿,追得满地鸡毛还不罢休,气得咬牙切齿,直言要将公鸡炖了熬汤给清未补身子。
“不拿鸡血防鬼了?”他倚在门边发笑。
“杀的时候留一碗血就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司无正言语间的杀气太重,公鸡被吓得一个踉跄,撅着屁股摔在树下,两只翅膀蔫哒哒地耷拉在身侧。
司无正当即伸手把鸡捞起来,倒着提溜在手里,当真拔刀对着鸡脖子比划来比划去,摔懵的公鸡还没回神,脖子拉得老长,头边的刀映着惨淡的月光。
“你真要杀鸡?”清未愣住。
司无正摆弄着刀,锋利的刀刃带下几根鸡毛,公鸡也渐渐回神,瞪着黑豆似的眼睛歪头打量刀身上的倒影。
呼吸间院子里响起撕心裂肺的打鸣声。
清未被吵得头疼,跑过去把公鸡从司无正的怀里抢来,抱着摇头:“别和鸡置气。”
司无正掸了掸衣摆上的鸡毛,轻哼着打水洗手:“嫂嫂,我们要不要买几个下人?”是宅子大了难打理的缘故。清未原先在乡间住在司家的祖宅里,虽大,但各间屋子都住了司氏有血缘关系的亲属,他自然无需管旁人的院落,如今和司无正住在大理寺丞的府邸却不同了。
他把鸡毛抚平,犹豫道:“你看着办吧。”
“我这一看这着办时间就久了。”司无正甩着手上的水向他靠近,“大理寺的事情太多,总忘。”
清未怀里的公鸡如临大敌,扯着嗓子叫个没完。
司无正上去就把鸡扔到一旁,抱着他往卧房挪,嘴里不满地嘀咕:“嫂嫂总与我作对。”
“谁与你作对了?”
“我当初不想留下荀大义和裴之远,你不让,如今连只防鬼怪的鸡你都不肯让我杀,嫂嫂可不是跟我作对吗?”
“你看,你就是想与我吵。”清未嫌弃地把司无正凑近的脸推开,脚后跟已经抵到了卧房的门槛。
卧房内没点灯,窗纱在月光下飘摇,他把脸颊贴在司无正的颈窝里,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今天发生的事有点多。”清未感慨,“总觉得很乱。”
“别想了,总能解决的。”
清未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每每想到贴了镇鬼符还散发着怨气的李府,总觉得看见了无人问津的坟冢。他边想,边转身进屋将烛台都点上,点到最后一盏灯的时候手腕一抖,虚脱赶席卷而来。
欲望宛如月光,随着飘摇的窗纱慢慢溢过清未的四肢,他察觉到了什么,回头静静地望着司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