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茶,重重地磕在桌上,司无正和荀大义瞬间噤了声。
厉鬼喝了一小口茶水:“纸人呢?”
他说还在屋顶呆着呢。
“我去找它玩儿。”也不知道怎么玩,清未站在屋檐下看着荀大义哼哧哼哧地往屋顶怕。
司无正自然还是说风凉话:“也就纸人不嫌他烦。”说完又笑,“嫌烦也说不了话。”
又是无事可做的一天,连下棋都索然无味,清未拿了好几卷书消磨时光,司无正坐在他身旁捏着太监服蹙眉沉思。
荀大义在天黑前回了贤妃娘娘的寝殿,照他的话说,贤妃宫中的掌事嬷嬷并不严厉,甚至可以算得上冷漠,只在所有新来的太监进宫的那一晚训过一次话,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他们二人用过晚膳,开始讨论要不要换上太监服。司无正的意见是有备无患,而清未却觉得今夜依旧不会出变故。
然而就在他们争辩不休时,屋外的风不知何时静了下来,起先清未并没有意识到反常,还拉着司无正的手蹙眉道:“你准备夜夜不睡,等新来的太监进宫?”
他不满:“明日让荀大义去贤妃宫里打探何时会有宫人被送进宫不是更好吗?”
说话间,寒意涌动,清未只顾往司无正怀里贴,言罢余光里忽然闪过一道黑影,他猛然惊醒,捂住司无正的嘴,惊恐地注视着窗边的人影。
桌上的烛台还没有熄,所以窗纸上映出来的黑影格外清晰,是个女人,身材窈窕,静静地站着,正隔着纸窗盯着他们二人。
司无正浑身一僵,将他搂在怀里一动不动,清未屏住呼吸,就在他思考门外的人影会不会有所行动的时候,令人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寂静的夜里,窗外清晰地传来指甲滑过墙面的沙沙声,是门外的人影抬起了手臂,手指越来越靠近纸窗。
窗纸上陡然出现五根手指的影子,与寻常人不同,这影子长得过分,简直不像是人手,继而又是一身闷响,纸窗被戳开五个小洞,清未这才明白为何影子怪异,原来那细长的前端是五节青灰色的指甲。
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觉阴风扑面。
“你别动。”司无正冷不丁出了声。
“什么?”清未尚未来得及反应,司无正已经扑到床边,拿起了刀,他脑子里嗡得一声响了,“别!”
可惜已经太迟了。司无正走到窗边,手起刀落,直接将伸进窗内的指甲齐齐斩断。
“啪嗒”,指甲落地化为了黑色的烟雾。
清未松了一口气,然而与此同时,被戳破的纸窗外闪过一双血红色的眸子,他与司无正同时定住。那是一种宛若实质的寒意,与他们先前见过的任何厉鬼时的感觉都不同,仿佛浸入混着冰碴的河水,冷冽的气息从头笼罩到脚。
但是那双眸子只出现了一瞬,继而就消失不见了。
蜡烛爆出一朵小小的灯花,清未回过神,扑过去抱司无正的腰。
司无正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丝苦笑:“我觉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