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淡然,显然在卧床的漫长时间里考虑完了所有的事情,并且接受了现实。
但清未也有不知道的事,比如司有成的死。
“其实……”荀大义颇为不好意思地搓手,“方才司有成死了。”
清未抱着天下白猛地抬起头:“什么?”
“小公子,这事儿有些……蹊跷。”厉鬼绞尽脑汁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连司有成偷偷潜入书房看见他的事也提了,“他本来没看见你的长相,直到被公鸡吓得跌倒,才发现床上躺着的是你。”
“所以他就被吓死了?”清未听得目瞪口呆,心里万般矛盾。
一方面曾经杀害自己的凶手死了,大仇得报,另一方面对方竟然是被吓死的,倒真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了。
天下白的小脑袋从清未的左手移到右手边,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似乎在想怎么往他怀里拱,不过每次它一动,就被清未毫不留情地按住,最后公鸡气鼓鼓地窝在被褥上,拿屁股对着他,一扭一扭地往床里侧挪。
“那他的肉身呢?”清未本来想说“尸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口去,“怎么办?”
荀大义也不知道怎么办,坐在床边发愁,顺便把司有成的两个小娘子描述了一遍。
“凶。”厉鬼直截了当,“不像是好相与的,相貌也不好看,还是小公子你看起来舒服。”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听得哭笑不得,还没从司有成的死里超脱出来。
荀大义嘀嘀咕咕:“那不是你的……”厉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走到窗边竖起耳朵听。
不单单是荀大义听见了,清未也听见了,屋外飘来断断续续的歌声,勾人得很,像是柔软的羽毛,从他们心尖上不轻不重地刮了一圈。
“坏了,那两个小娘子是接头卖艺的。”荀大义狠狠一拍脑袋,抬腿就要往屋外去。
清未喊住厉鬼:“她们唱便唱了,你急什么?”
“小公子,这可是司大人的宅院,如今司大人领兵在外,若是让有心人听见府中日日笙歌,到时候皇帝疑心起来,那可就不得了了。”或许是跟着裴之远的时间久了,荀大义也有了些许的远见。
他闻言深觉有理,掀开被子要下床,但没意识到自己卧床太久,腿脚早已没了力气,还没站稳就倒回床榻,压着了天下白的半边翅膀。
公鸡哀怨地抖抖:咯咯哒。
清未只好把它抱在怀里,边喘气,边道:“还是你去吧。”
荀大义连忙跑出门,不过呼吸间的功夫,屋外的歌声就没了,但紧接着传来争吵,两个小娘子哭喊着要夫君,还说再不让她们见一见司有成就去报官。清未听得头疼,将天下白放到床下,扶着墙慢吞吞地换了衣服,在屋外的争吵进行到白热化的阶段时,推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阳光对于久卧病榻的人来说有些刺眼,清未眯着眼睛迈过门槛,眼前晃过几道模糊的人影,他愈发烦躁,想来是受了司有成的影响,对两个小娘子也没什么好感。
“吵什么?”清未懒洋洋地靠在门边,伸手将额前的碎发拂去,愈发看清了院中的景象。
司有成的两个小娘子正扯着荀大义的衣袖恶狠狠地拖拽,可怜的厉鬼有些怜香惜玉,到底不敢把对待男人的手段用在女人身上,所以看上去格外无助。
“小公子?”荀大义听见清未说话的声音,愣了愣,“你怎么起来了?”
他撩起眼皮,笑道:“外头这么吵,我怎么睡得着?”
说起来清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