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沉挨了几下子,少年在疼痛当中醒过来。
也不知是谁家的堂院,一睁眼就看见勾着滚边的袍角,再往上,年轻的男人一身清贵,看起来他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模样,眉峰微扬,眸色微沉,垂眸瞥着他神色淡漠。
这就是徐一直躲着的那人,霍征认出他来,一骨碌站了起来。
高等站在顾青城的身边,与他轻语:“这小子和小姐一起回来的,他们一直在一块,已经确认过了,东街一老铁匠铺家的老幺,叫做霍征的,十六了。”
霍征扬着脸:“我是霍征,敢问这位官爷何以把我抓到这来?”
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顾青城凤目微动,怒气全都隐在眸底,盯着少年的脸,只嘱咐着高等:“十六了,为何不投兵役,押下去候着。”
原本就怀疑,这个人把他抓过来,也肯定是要问徐的事,看她那急躲的模样,应当和他有关,站起来也没觉得害怕。心底还有些小得意,就好比有和徐一起的秘密,在这男人面前占尽先机一样。
兵役俩字一入耳,霍征可是有些慌了。
毕竟年少,再狂傲也知深浅,没有想到他连问都不问,直接要把他押走了,更是慌张。
霍征急了:“为什么要押我?因为我和阿蛮在一块了?”
两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顾青城终于抬眸:“在一块?想太多。”
说着一摆手,不耐烦听他这个,只叫人押了下去。
回来的时候也是恼怒,听着抓到了和徐一起游玩的半大小子也失了镇定,等给人押了自己面前,看着他那年少模样,忽然反应过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待人带走了,才是起身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圆月当空,仔细勾勒着那样的脸,心中微暖。
徐回了家中,也不让赵澜之问,直接回了自己屋里。
一进门,可吓了一跳,洪福躲在洪珠身后,藏也藏不住,她见了这姑娘也是又惊又喜,拉过来一起说着话。洪珠给她打了水,洗脸洗漱之后,三个人就坐了床上一块说着话。
徐连忙问她这几年,洪福照实说了:“主子并不带我走,多半时间是安顿在旧宅里,偶尔也跟着回京,也去府里看过,各位小姐都还好,我无事时候就帮着主子照看旧宅,主子待我还好。”
洪珠又抹了眼泪:“那就好,待你好就行。”
徐也是唏嘘,跟着她感伤,说了会话又想起那些传言来,心心念着这点事赶紧问了:“都说你家主子是个变态,杀人不眨眼的那种,他真的动不动就杀人吗?还有人说他身边总有人送美人过去,可多半都被他折磨死了……”
说到这,自己也觉荒唐了,问他干什么。
洪福连忙摆手:“这可冤枉死了!杀人不杀人的,上战场哪个不杀人,可离了那杀什么人,我可未曾见过,再说主子何曾有过美人,他一天到晚都和男人们在一块,回京也有送过的,借个由头都送走了!”
徐躺倒,盯着帐顶,微微叹息:“许是你没瞧见,他今年都二十一了吧,这般大年纪的,哪个身边没个女人……”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成亲的时候,他那般模样可不像是未碰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