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闲闲。
她娘问她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其实她想说来着,之前和爹娘在外游历的日子最是开心,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什么样的高门子弟都比不过。
可眼下,爹娘还不能离京,只怕说出来平添烦恼。
心一静下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也都抛开了去,想睡了,可能是白日里睡得多了,这会又睡不着了。
只得重新爬起来继续看书,院子里偶尔能听见一声狗叫,真是个难眠的夜晚。
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徐看了大半宿的书,好容易睡着了,一觉到大天亮,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一睁眼竟是日上三竿了。
洪珠和洪福都过来伺候着,她连忙打听这两个丫鬟,问昨天晚上都谁来过了,这两个只知道顾青城来过,再问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也知道,丫鬟们都在她屋里,怎么可能知道。
徐笑自己太过可笑,洗了脸,换了新衣,随便吃了早饭,这就出来了。
本来也想去徐那走一走的,谁想一问才知道,今个十五,王夫人带着她去庙上烧香还愿去了,一听是还愿,她也就回来了。
晌午时候,赵澜之来接她,这几天爹娘都总不在一起,她疑心顿起,撇下丫鬟连忙跟着出去了。
烈日当头,真是个热。
几天没见面了,他一身青衫,胡子拉碴的,眼底也一片青色,竟像是熬了好几个晚上似的颓废模样了,fù_nǚ 相见,她可是吓了一跳。
上了车,赵澜之就坐了外面,天气热,窗帘和车帘都挂着,徐坐了里面,看着他这副鬼模样,实在忍不住问他这两天都在干什么。
他对着女儿眨眼,回头便笑:“一会你见了就知道了。”
说着,又钻进了车里来,放下了车帘。
徐拿着团扇给他扇着风:“就算是忙,也得照看好自己的身子啊,眼底都黑了,这是干什么,累成这样。”
赵澜之不以为然,抢了她的团扇给女儿扇风,他靠了窗边,一手抚着自己的乱发,终于忍不住了:“这都不重要,这两天你在徐家日日能见到你娘吧,家里都有过什么客,李有没有来过?不对,要是见面应该也是在外面,你娘可曾出过门去?”
徐:“……”
问了一堆,他也是被自己逗笑了:“没事,爹就是随口问问。”
徐拿了帕子给他,让他擦汗,叹了口气:“想知道就去问我娘,她才回来家里事多,你又和她置什么气。”
赵澜之擦了汗,继续给女儿摇扇:“不是我和你娘置气,这么多年了,也不拜堂也不祭祖,好容易回了京了,我置个宅院,想下个聘,从婚书到成婚正式走一通,这有什么不好,你娘嫌我丢人,拜堂成亲丢什么人,你爹我这辈子还没当过新郎官呢,也省的那个谁,还说我名不正言不顺!”
他双目都要喷出火来了,徐无奈地摇头。
马车行得快了些,车里就凉快一些了,到底是她亲爹,舍不得他这么一直气,这就拉了他的袖子,说了:“我注意了,那位殿下只吊唁的时候来了,到今日再没来过,我娘也没提起他,不过今天我起晚了,洪福说我娘一早出去了,好像约了人。”
赵澜之单手抚额:“那定是了,是了……”
当着她的面,他这是在说什么,徐无语地看着他,马车行了能有一炷香的空才停下来,车里闷热坐不住,她先下了车。
东西街面更宽敞一些,眼前的院落开着门,赵澜之站了她的身后,让她进去:“这几天也没租到太合适的宅院,咱们才回来,干什么都要些力,幸好你那个哥哥也没白认,将军府旁边这个,说是给咱们留下了,进去看看,我添置得差不多了……”
他一说将军府,徐才看见,旁边的深宅大院门前,果然肃静。
门上将军府三个大字可是新漆的,比起徐家拿破落的了,气派得多。
这便是当年那新建的宅院吧,心里这么想着,才忘却的事,这会儿也想了起来,又勾着嗓子眼那噎着难受了。
她没进去,眼看着将军府的偏门开了,一辆马车停了门口,目光也就转了过去。
胸腔当中的那颗心飞快跳了几下,果然,不出预料的,侍卫队拥簇着顾青城,脚步匆匆,这就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