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偌大的宅院,她却从来不出来走动。
她最喜欢在窗前,躺在躺椅上面看书,日头一出来,照在她身上,都要担心是凉是热。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倒是想她喜欢他了,可她似乎连这个宅院都不喜欢,怎么可能喜欢他。
徐凤白将女儿托付给他之后,也是一意孤行,才惹下祸事。
往事历历在目,在青城见到霍征的时候,顾青城还十分愕然,他差点忘了,早年为了刻意避开,根本没有去见。
没想到,却由着徐,又牵连了一起。
顾青城此生,只知进不知退,既成夫妻,怎能拱手。
坐正,连忙叫了车夫,往东宫去了。
万里晴空,浑身湿透的衣衫,都似乎被晒干了。
走过长长的宫墙,被清风一吹,冰冰的凉,徐手里攥着那块玉,脚步飞快,眼看着快到东宫门口了,身后马蹄声响起,离她是越发地近了。她一手扶着宫墙,回头,将军府的马车已经到了面前。
窗帘挂着,顾青城脸色淡漠,光只瞥着她:“你以为东宫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衣衫不整这般模样。”
说话间,洪福已经从车上去了她的身边:“小姐先上车把衣裙换了,这样好生狼狈。”
徐被她一扶,只觉两腿发软。
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顾青城随即下车:“我下车就是,换了衣裙即刻带你进宫。”
也的确失态,见他退步,徐转身上车。
车上摆着一套新衣,洪福在旁拿了手巾给她擦脸,随手将挂着的窗帘解了下来。
车内有些闷,徐挑开一点缝隙,看见男人就站在车边,背对着她。
她放下窗帘,解开衣带。
这会已经冷静了许多,可这么多年始终不能介怀的事,如鲠在喉。
就连她的音调,冷漠起来也像他了:“为什么不救我?问你怎么不说?”
他就在车窗外面:“我说了,你就信?”
徐里外都脱了,洪福拿了里衣过来,伸手穿上:“你说了,我就信。”
说着,又掀了窗帘,看见他背影依旧。
顾青城又是后退一步,紧贴了车窗前:“并没有多想,她在上面,随手救的,总不能让她去死,公主死在郡王府,难逃罪责。”
在那样的情况下,徐家都在大牢里,只怕无暇分,身。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把这样的话说出来了,徐穿戴整齐,依旧看着他:“那我呢?我在下面,也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也没关系,对吧?”
顾青城也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
徐伸手挂起窗帘了,任洪福梳理着头“所以,我已经死在那里了,今生今世,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因为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想再那样死第二次。”
他赫然转身,一手就扶在车窗上面,紧紧钳住:“没有那样的事,也不会再有那样的事……”
不等他说完,徐已经笑了起来:“对,是不会再有了,不会再有那样的事。”
钳得更紧,男人双目赤红:“我没想过会这样!”
她扬着脸,眼底还有笑意,一脸讽意:“想没想过,也都这样了。”
他眼底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