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连忙起笑意:“没什么,孩儿刚才突然想到一个典故,所以就笑了,仔细想想,这个时候还应多放心思在课业上面,实在不该多心到别处去。”
李丞轻咳一声,也是没有放过他:“什么典故,说来听听?”
李显暗暗叫苦,徐在旁悄无声息,他灵机一动,忙是清了清嗓子:“我是突然想起了献公的儿子重耳,他逃到楚国。那成王留并招待他,重耳承诺假如晋楚日后发作战役了,晋军将退避三舍,后来重耳在秦穆公的帮忙下重回晋国执政,果然成事。两军在城濮相遇时,重耳果然遵守约定退避三舍,结果却是诱敌深化而大胜,我想二皇叔之前或许都是迷惑众人也说不定,可是想想,也太过可笑了。”
关于李的动机,昨天晚上周太傅与他已经谈过,所以还有印象。
李显似漫不经心地说出来,其实正扎在太子的心窝子上面,兄弟相残,最为大逆不道,父皇还在,更是心有顾忌。
想到此处,更是没忍住血气,猛烈咳嗽起来。
李显连忙上前,亲自给他拍着后背,正要说两句贴心的话,殿外蹬蹬蹬跑来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娃,锦衣华服,身上挂着琳琅配饰,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跟在后面的宫女都惊慌失措的,李丞却是笑了,对着小不点招了招手:“快过来,到这来,儿,这边!”
小家伙看见他了,更是张开手臂,咯咯笑着。
李丞看向李显:“你先下去吧,好好学习课业,莫要贪玩。”
李显忙是应下,转身之际,笑脸逐渐消散,直直走了出去,徐就跟在他身边,将他脸色变化都看在眼里,紧紧随着他。
出了殿里,淑娴回头看了眼,周太傅没有出来。
她在李显面前,向来随意得很,直抻了个懒腰,掩口还打了个哈欠:“今天可是真起早了,我们回寝宫吧!”
李显冷笑一声,走在前面:“人人都道皇太孙李显怕是个傻儿,傻还蠢笨,都是我娘的错。可这宫墙里面,若是不傻不蠢笨,如何能活到今日,我娘没让我蠢笨,我娘欠我的,不过是一个依靠。”
徐在旁听得真切,不由低头。
投生也是重要,或许多少人都羡慕李显天生富贵,却不知他日日在刀尖上活着,以为他孩子气,因为是小郡主的出现才心情不好才发着小脾气,忙是安慰着他。
“小殿下并不蠢笨,也不傻,别想那些改变不了的事情,现在皇太孙是你,必然便是承认了你,与谁都无关。”
李显站住了,回头看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才说:“今日,是我母妃的忌日。”
说着拉过她的手腕,瞥了淑娴一眼:“姑姑是知道的吧,你们回寝宫去,我带阿蛮去园子里走走,片刻就回。”
淑娴自然应下,叫了身后的宫女太监,都往寝宫去了。
李显握得有些用力,徐没有吭声,只跟着他脚步,绕过假山长廊,他奔着后殿角落的一处偏殿去了,那里殿门紧闭,走过旁边的青砖路,走了后面才发现旁边有处开着的小门。
李显打开小门,拉着徐走了进去。
殿内光线昏暗,徐左右看看,只是普通的一处寝宫,似乎许久没有住人了。
走进去,李显拿着火石将四周烛火点亮,光线亮了一些了,才能看清,寝宫内被褥还在,摆设陈旧。
他扔下她,将自己摔倒被褥当中,舒舒服服扑腾了下胳膊腿,看着帐顶直出着神:“阿蛮,听说我娘从前在这里住过呢,你知道吗?我外祖父家里曾是名门望族,赫赫有名的那种,听说后来怎么反了,我娘是太子妃,若不是腹中有我,怕是也一同去了。”
他对着她招手,她走过去,这就坐了他的身边。
李显看着她,坐起来,盯着她的眼,又像是没看她,不知看着哪里一样:“阿蛮,我只与你说,父亲是太子,也受了牵连被废,可我母妃族里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