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转身就跑,生怕被人叫住将银子回头。
“蒋兄?”汪语看蒋英武心情不妙,试探叫道。
蒋英武苦笑一声,说:“这下你知道我的来意了吧,汪兄你说,这样卑鄙无耻的人家,我蒋英武怎敢与他们结亲?我阿爹虽然要强,外人看着是个明的,可不是还没看透顾家的人。”
汪语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不好受。蒋家和汪家不同,汪家是丰安县的富裕人家,家里也有一团子的乌糟事,蒋家却是环境简单,虽说最近几年略有起色,在丰安县来往的人家也多了,但到底不知内宅的深浅,如顾家这般存心想要隐瞒什么,蒋家如何能知晓。
现在想来,顾家不是搬到德昌县而去了距离更远的邻县,不就是不想自家的事情被人知晓,倘若丰安县那些人家知道顾家是如何发迹的,顾元坤那老儿还能在丰安县混得如鱼入水,有那么好听的名声吗?就连他那对双生子也得被人指指点点,不过是以庶充嫡罢了。
顾家倘若只一门心思经商也就罢了,商户人家到底规矩小,偏现在顾元坤对他家小子抱有极大的信心,想要靠他改换门楣,这以庶充嫡的名声传扬出去,向来重规矩的文人也只会轻看了那顾家小子。
顾元坤老儿用着俞家的银子,逼死俞家的人,又将流着俞家血的亲生儿子养废,由旁人抹黑他的名声,这些年来他就没亏心过?没做过噩梦?
“蒋兄该庆幸现在就知道顾家的真面目,倘若结亲后再知晓,以蒋兄的性子只怕更难以接受了。顾家不是找了借口要退了原先的婚约,蒋兄还是趁此机会早早断了与顾家的往来才是。”汪语劝道。
“可……可他是无辜的……”蒋英武再无知,也知道顾晨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汪语摇头说:“蒋兄以为就如今顾府里的那位赵家主君,会任由你娶了那个大哥儿?何况就算你知道他是无辜的,可这么多年来,他的名声早就败坏了,别人可不知道这些内情。”
看蒋英武仍旧摇摆不定,汪语脑中灵光一闪,拍了一记脑门说:“难道蒋兄昨日见过那位哥儿了?是他告诉你青宜镇上的事?我就说你昨日怎会魂不守舍的。不过,蒋兄,听小弟一句劝,该舍的时候还是要舍才行,如果你一味地坚持与他的婚约,只怕最后的结果反而适得其反,会害了那位哥儿,他既知道内情,不管是顾家当家人还是那位主君,都不可能任由他坐大再回头报复他们,最后恐怕只有死人才开不了口。”
蒋英武脸色一白,他的确是想过将顾家的底细告诉阿爹,让阿爹做主将顾晨娶过门,并不是多喜欢顾晨这个哥儿,不过是因他的遭遇而心生怜惜,以为凭自己的能力能护他周全,万没想到可能会发生汪语口中的情况,到时岂不是非但没能护得周全,反而成了害他至死的罪魁祸首。
汪语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倘若蒋兄同情这哥儿的遭遇,不如另寻办法,在不惊动顾家人的情况下,出手帮一帮,不管外人怎么看,他到底是顾老儿的亲子,难道还真能大逆不道地跟顾老儿针锋相对不死不休?”
只一个“孝”字到时就束缚住那哥儿了。
蒋英武少年中举,本该意气风发,他也的确隐隐自得,可现实却给了他一个打击,原来他什么也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