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怪物唯一的食物...
男子收回长剑,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一瞬间,方圆十里的恶灵都停止了咆哮,都恢复了安静。
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起来,暖阳照在韩珺的身上,她听见那男子说:“罢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长得黑不溜秋的,你就叫阿秋吧。”
韩珺听不懂对方的话,依然捧着乌鸦,讨好地盯着男子,等着男子拿走乌鸦。
男子用剑将乌鸦肉挑到地上,更着剑身。敲了敲阿秋的脑袋,告诉她:“我叫瞿惊鸿,它叫归一,阿秋,跟我走。”说完,男子将归一剑插入剑鞘中。
一瞬间,这片极恶之地又恢复了黑暗,阳光转瞬即逝。
但它出现过,韩珺看到过摸到过,就再也忘不了阳光的温暖。
瞿惊鸿越走越远,渐渐地只留给韩珺一个模糊的背影。
韩珺在原地呆跪了片刻,默默地捡起那只乌鸦和地上的饼,站起身赤脚跑进迷雾里,朝那道挺拔的身影追逐去。
“...”
徐骞听到韩珺嘴里在说什么,他偏头朝韩珺看过去,见韩珺眉头轻蹙,红唇一下一下地动着,像是在说什么。
徐骞减慢车速,脑袋朝韩珺探去,离得近了,听见韩珺在低声地喊:“瞿惊鸿...”她的声音饱满痛苦跟思念。
徐骞眉头轻蹙。
瞿惊鸿?
这像是个男人的名字。
一路上,韩珺都深陷在梦境里无法苏醒。
徐骞将车停在音乐厅外的露天停车场。
车内很安静,徐骞听到身旁的小姑娘一声声地念着另一个陌生人的名字,还是个男人。
徐骞表情高深莫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韩珺的手机响了。
刺耳的铃声惊扰了韩珺的梦境,韩珺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地喘气。她发现自己是在做梦,下意识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个梦。
韩珺心有余悸地接了电话,就听到韩湛问:“珺珺,你们到了吗?”
韩珺朝窗外看了眼,瞧见了音乐大厦,回复韩湛:“爸爸,我们在停车场,马上过来。”
“嗯。”
挂了电话,韩珺问徐骞:“我睡着了吗?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徐骞说:“你刚才是在做梦吗?我听见你说梦话了。”
韩珺放下手机,扭头看着徐骞,她比徐骞还要懵。“我说梦话了吗?我说什么了?”
徐骞:“你的梦,你问我做什么?我还想知道,你究竟梦见了什么呢。”
韩珺仔细回忆那个梦境,却发梦里的情景都变得模糊起来。她只记得梦里有个男人,照例穿着一身白衣,背着一把很长的剑。
梦中那个男人用剑,徐骞也用剑,还都是一把黑色的剑。
徐骞跟梦里的男人有什么联系?
韩珺偏头打量徐骞,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徐骞的眼睛。
徐骞愣了下,很快便认可了韩珺的放肆。
韩珺望着徐骞的眼睛,越看,精神越恍惚,最后连眼神都变得迷茫起来。她失神的呢喃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徐骞猛地抬眸去看她。
发现韩珺的灵魂状态不对,徐骞右手捻了一个诀,食指放在韩珺眉心用力地一推。
韩珺的脑子顿时变得清明许多,她目光逐渐恢复光彩。
看到徐骞的手放在自己额头,韩珺下意识往后退,用手捂住额头,对徐骞说:“不许弹我额头!”
这一刻,韩珺又恢复了少女神态,仿佛刚才的经历只是一场幻觉。
徐骞收回手,说:“不弹你。”他对韩珺的那个梦好奇极了,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小朋友,你刚才梦见了什么?”
韩珺蹙眉说:“记不清了,好像梦见了上辈子的事。”
徐骞挑眉,“是吗?”
韩珺解开安全带下车,低着头说:“我估计孟婆忘记给我喝孟婆汤了,我怀疑还拥有着上一世的记忆。”
徐骞笑了笑,故意问道:“那我是你上一世的恋人吗?”
韩珺正要回答,徐骞又提醒她:“想好了再回答,答错了是要被亲的。”
韩珺索性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徐骞还想逗逗韩珺,视线瞥见一道高大挺拔的男影从音乐大厦那边走了过来。认出那人的身份后,徐骞赶紧站直了,下意识将外套整理好。
待韩湛走近,徐骞忙对他颔首恭敬地喊道:“韩先生,您好。”
韩珺回头,看到父亲站在自己身后,她有些心虚,便悄咪咪地站到了韩湛的后方。
徐骞注意到韩珺的逃避行为,在心里骂她是小鸵鸟。
韩湛盯着徐骞,打量起徐家这位少主的外形来。
身高过关,模样过关,23岁就是帝都大学附属医院心外科的副主任了,也算是大有作为。
哪儿都好,就是不该相中他家的宝贝,还想要勾搭走他家的宝贝。
“徐少主。”韩湛垂眸扫了眼身旁的小丫头,语重心长地提醒徐骞:“我叫孩子还是未成年,徐少主做任何事之前,烦请三思。”
徐骞还没开口辩解呢,一旁的韩珺忙开口维护徐骞,“爸爸,我们没做不该做的。”
韩湛:!
“没让你说话!”
因为自家女儿胳膊肘朝外拐,原本还能以气势压到徐骞的韩湛,这会儿反倒不好再摆高姿态了。
徐骞朝韩珺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即神色一正,对韩湛承诺道:“韩先生放心,我会尊重爱护韩珺的。”
“哼!”轮得到你尊重爱护吗?
韩湛将韩珺的胳膊一提,说:“走了,你妈妈还在等我们。”
韩珺被韩湛拉着往音乐厅走,她把手藏在背后冲徐骞招了招,示意徐骞快些跟上。
徐骞默默地跟在韩湛fù_nǚ 俩身后,姿态谦卑,没有半点徐家少主的霸气。
今天是韩淼跟第一交响乐团第一次合作的日子,也是她在国内最大舞台的首秀,对韩淼来说意义非凡。
宋瓷很看重今天的演出,她打扮的有些隆重,穿一件深蓝色u领口长袖连衣裙,肩披一件白色人造皮草。
虽是人造皮,质感却不输真皮,毛茸茸的皮草衬得宋瓷娇美贵气。
宋瓷对徐骞没有韩湛那么大的敌意,她心里明白,若韩珺对徐骞有好感,那徐骞十有八九会是韩家的二女婿。
对女婿,丈母娘总是和蔼的,就希望将来女儿跟女婿结婚了,女婿能尊重爱戴自己的女儿。
宋瓷宝贝韩珺,也会跟着宝贝徐骞。
徐骞见到宋瓷,态度比见到韩湛要更加有礼貌,也更尊敬。因为他很清楚,韩先生最宝贝的就是他老婆。
讨好岳父不如讨好岳母,徐骞深谙其道,所以一见面,就把自己调整成为‘蜜罐状态’。
徐骞恭敬地跟宋瓷弯了弯腰,称赞道:“韩夫人,多年不见,您跟我记忆里儿时见过的模样一模一样,像是仙女。”
宋瓷被徐骞夸得笑靥如花,“你这孩子,小时候就爱吃糖,现在嘴巴可真甜。看来多吃糖也是有好处的。”
韩湛冷眼瞧着宋瓷笑眯了眼睛的模样,不禁感到好笑。
他别有深意地扫了眼徐骞,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早听说过徐少主本事了得,是徐家近百年最出色的天师,倒是没想到徐少主口才也了得。”
他怀疑徐骞捉鬼靠的不是一身本事,而是那抹了蜜一样甜的嘴。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不过如此了。
徐骞不会蠢到跟岳父斗嘴。
他装聋作哑,用沉默回应韩湛的挑衅。
见徐骞沉得住气,韩湛恼怒的同时又感到赞赏。
沉得住气的,总比浮躁的毛头小子好。
四人手持的是vip票,在第二排的位置,是连在一起的。
按照座位顺序,宋瓷应该坐在最左边,韩湛在左起第二位,第三位是韩珺,第四位则是徐骞。
徐骞跟韩珺刚要坐下,韩湛突然拉着韩珺的手臂,对她说:“珺珺,坐你妈身边去。”
韩珺撅起屁股都要坐下了,硬生生被父亲给拽了起来,她也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去了左边第一个位置坐下。
于是,原本的座位被韩湛打散了,成了韩珺坐在左起第一位,宋瓷在第二位,韩湛第三位,徐骞第四位。
鉴定完毕,韩先生就是那打死鸳鸯的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