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往里边儿加了一大勺油泼辣子!息栈那一口面汤喝下去,喉咙口顿时火烧火燎,辣子一半儿进了食管,一半儿进了肺管,咳了个惊天动地,涕泪横流。
又管军师要一桶洗澡水。
那书生说:“你小子怎的天天沐浴?沐浴完了是要上屉清蒸啊还是下锅油烩啊?!你洗一回澡的水,够俺们绺子里一众人喝上一整天的,好端端的水都让你给洗了!”
息栈不答,又问:“有绢布么?”
“何物?做啥用的?”
“……竹苇有么?”(3)
“……”
“你们,你们这些人更衣净手之后用什么?”息栈脑顶直冒青烟,心想这群山贼尚活在远古黄帝时代么?
“……”军师愣了一会儿,说道:“你是说大解之后用什么吧?”
息栈翻了个白眼,这鸟人真腌庸俗!
军师嘴角不停抽动,须子一翘一翘,忍着笑说道:“绢布?那是官家大户小姐们用的,俺们这地方没有,竹苇是何物,小生更没见过。俺们这绺子里的伙计,就用土坷垃、石头或者树叶子,外边儿地上有的是,自己捡去!”
息栈只觉得印堂发黑,两眼冒金星,憋着一口气又问:“你们的首领呢,缘何两日未见?”
“下山办事儿了,明儿个就回来。你歇着,掌柜的回来了自会找你说话。”
一桶洗澡水抬了来,等那俩伙计走后,息栈凑近了水一闻,竟然有一股骚气!
凤目暴现寒光,胸中一股异样腾起,紫霄冷绝之气在四肢百骸内突突地涌动。
能否脱身在此一举,这水不能不用,当下只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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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傍晚,镇三关哼着小曲儿从山下回转,身后跟着两个手脚利索的伙计,其中一人手里还拎了一只竹筐,里边儿两只活鸡。
进了寨子,就发现聚义厅门口的空场地上已是锅翻灶倒,一片狼藉,横七竖八,打作一团!
息栈手握剑鞘立于包围圈当中,左手边儿持鞭的是红袄女子,右边儿举着钢刀僵持的是黑狍子。外边儿一圈儿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绺子里最能打的一帮老伙计,人人手里拎着家伙。
镇三关大为诧异,嚷道:“干哈呢,干哈呢这是?反天啦?”
少年转脸一看是镇三关,面色顿时沉了下来:这人怎么竟然提前一天回来了?
这时屋子里冲出一满脸是血的人,一看,可不就是军师,捂着冒血的鼻子叫道:“当家的,这小子抢了剑又想跑!”
镇三关缓缓穿过人群,站定,沉声问道:“小剑客,这咋回事,咋还抢剑伤人呢?”
少年面色冰冷,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剑本就是在下之物,何为抢?”
镇三关面露一丝笑容,不以为然地说道:“对,是你的家伙。可你在俺这绺子里住了几天,老子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你现下想走,不跟俺这做掌柜的打声招呼?当真没把俺镇三关放、在、眼、里!”
说话间面带笑意,眼里却尽是威严之色,最后几个字念得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旁人。
少年目光一垂,避而不答,只说道:“你既已回转,那在下可以走了?叫你的人让路!”
镇三关依旧笑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这是赶大集呢?”
“你要怎样?”
“人留下,或者剑留下,或者两样都给俺留下!”
少年冷冷哼了一声,直接就要冲去马厩牵马。
红袄女子一扬鞭子,素裹银装溅月鞭“嗖”得一甩,封住了往马厩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