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颗枪子儿突然袭掠,悍然砸在身旁的石壁上,火星溅射,弹片的碎屑戳进手臂,吃痛,无声的战栗。
只是脊背的微微几下颤抖,身后的人已经察觉,这时低声哼道:“羊羔儿......”
少年急促地喘息:“唔,你,你再忍一下,很快就,很快就到了!”
“小羊羔儿,把老子搁下吧......”
“.......”
“听话,快点儿,把老子搁下。”
“不行!”
“呵呵,老子知道你仁义,老子到了地底下也记着你的好......你自个儿上去,听俺的话,嗯?”
男人的声音微弱,却透着某种万般熟悉的温情。那时,每一次完事儿之后,从身后抱着小美羊羔揉搓的时候,在耳边轻哼慢道,就是这样的声音。
息栈这时突然爆发,抽泣着怒吼:“你闭嘴!!!”
“羊羔儿......”
“你还说!你还说!你,你!......我把你搁下,搁到哪里?把你扔下去么?你,你......我会那样的么,我是那样无情无义之人么?我若是,若是那样,你还娶我做什么呢?你娶我做什么呢你,你......”
那一瞬泪如泉泄,江水迸发。
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上一世已然经历过一遭,为什么竟然还要再来一次?
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将男人挪到一个清清静静、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不愿意让大掌柜落到敌人手里,不愿意让他被挂到玉门关的城楼上去。
息栈伏在石墙之上哭出了声,浑身抽搐,蜷缩的手指楔进了岩石缝中,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支撑着两个人的份量。全身筋疲力竭,一寸一寸地坠落,溺毙一刻的垂死挣扎,不甘之中的隐然绝望,像一把刀子剜割着心房,皮开肉绽,血骨模糊。
大掌柜正欲开口说话,又是一阵枪林弹雨扫过。男人只听到身后的娃儿“啊”得一声,二人捆在一处的身体失重一般猛然下坠,在悬崖上滑脱了两三米,眼看就要砸向谷底。少年奋力挣扎之中似乎是扒住了墙壁,身子两侧的碎石不断崩塌,滚落,天旋地暗。
大掌柜心里一凉,与少年背靠着背却又看不见人,急慌慌地问:“息栈?息栈?咋了?伤着了么?”
黑暗之中没有回应,令人揪心的死寂。
“息栈!息栈!你咋了?!”
“息栈?羊羔儿???!!!”
小凤儿并没有中弹。
还算幸运,那一阵枪子儿,不偏不倚扫过他脑顶上方,打断了赖以持重的几根藤条。
一阵剧烈地晃动,手中紧握的支撑突然无力下坠,挂在崖壁之侧的息栈,惊恐无措之时四脚挣扎扒墙,迎面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