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式……”
时照抬起头,直视安格斯道:“我不想欺骗你,安格斯,我杀过人。”
过去的时照,总把自己和x先生割裂开,他将杀人的罪行安放在x先生的身上,好似这么做,他就能安心的、幸福的继续他的人生。
他的肮脏、他的罪恶、他的所有负面感情,全部抛给了x,x会那么偏激,何尝不是他的过错?
在坦诚了自己的罪行后,时照心中的大石松了松,他终于能够承认,他不是一个好人。
x先生的所有罪行,就是他的罪行,他们本就是一体的人,他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这样的我,你还觉得能和我结婚吗?”
安格斯深深地凝视着时照,伸出手握住了恋人颤抖的手臂,“我能。”
“你说什么??”时照瞪大了双眼,他恨不得撬开安格斯的脑壳,让这个脑子坏掉的人清醒一点,“我说,我杀过人!”
“我听得很清楚。”安格斯低下头,吻了吻时照的指尖,“那是x做下的事,那时的你还是个孩子,你并没有能力去杀掉那个连环杀人犯。”
“何况就算是你杀的人,神病人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造成危害结果时,经法定程序鉴定,是不负刑事责任的。”
安格斯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瞧,我也是个自私的人,明知你做了什么,还一直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这样的我和你,不是更般配么?”
“你知道??”时照惊讶极了。
“是,我知道。”安格斯苦笑,“从你被查尔斯故意接近时,从你听到‘游戏小丑’和泽维尔的名字时,从你让我不要再去心理咨询室时,我就去调查了那起绑架案。”
“你对查尔斯那近乎赎罪的态度,以及绑架案中连环杀人犯的离奇死亡,还有在你身体里那个带有暴力倾向的危险人格,一切的一切,让我拼凑出了真相。”
“我很高兴,你能把这些说给我听。”安格斯眉眼中的焦虑,慢慢地消散了,“这说明,你放下了过去。你会好起来的,那个不出现的人格不就证明了你在好转的事实吗?”
时照愣了愣,他捂住了心口,喃喃道:“我真的能……好起来?”
“有我在。”安格斯重复道:“有我在,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厌烦为止。”
那一晚的求婚,时照没有给出答案。但经过那晚的谈话,他和安格斯无疑更亲密了。
安格斯的话给时照带来了希望,他蓦然发现,自己的人生或许有另一种活法。
x先生的确没再出现过,时照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却不知道为什么x先生会隐藏起自己。
“我想去一个地方。”时照在某天对安格斯说道:“我相信,我能在那里找到答案。”
安格斯什么都没有过问,他放下了工作,陪着时照坐上飞机,一同飞往了c国。
踏上生养他的土地,循着记忆,时照寻找起带给他无限痛苦的废弃工厂。
十多年前的记忆,此刻回想,竟觉得那么的不真实。那场噩梦一般的经历,经过时间的洗礼,让时照有了面对的勇气。
时照找到了那个地方,但废弃工厂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这一大片的土地终究没被废弃,拆掉了老旧的钢筋铁管还有生锈的金属围墙,水泥地上建起了高楼大厦,空气是新鲜的,再没有那挥之不去的潮湿铁锈味和腐朽破败的血腥味,这里干净、明亮,似乎没有任何罪恶在这里发生过。
“我想一个人走走。”时照丢下了安格斯,独自走进了大厦。
望着大厦中人来人往的身影,时照找不到一丝一毫熟悉的地方。没有涂着砖红色油漆的门板,也没有那个可怕的画着小丑笑脸的房屋。
他注视着这个地方,低声对另一个“自己”说道:“看,这里变了。”
许久没有出现的x先生,到底没有无视时照,只是一张口,他的虚弱也无法掩饰,“嗯,变了,你不会再害怕了。”
“我不害怕,是因为你在这儿。”时照的眼中忽然浸出了泪水,他开始怀疑,自己来到这里是不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