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一爪子拍死他!
沈灵枝低下猫头,瞅了瞅自己笑得跟拍牙膏广告似的照片,用爪子摸了两把,庄严地仿佛在抚摸自己的遗体,而后幽幽叹了口气。
这叠照片让她想起了那些年躲在被窝里偷看的变态杀人魔血腥片。
满墙的照片都是杀人魔的猎物。
他就缺了个上墙步骤。
总裁大人,最好别让我找到直接定罪证据!
沈灵枝瞪着男人安静仿佛孩童般的睡颜,很想一爪子拍下去,又怕他醒来,最后还是认怂地回肉爪。
不能让她的照片留在这儿,光是想想都得慌。
沈灵枝坐直了身体,猫眼咕噜噜地左顾右盼,看到桌子上打开的墨水瓶,眼睛一亮。
哦呵呵,就它了!
小折耳猫吭哧吭哧地把墨水瓶推到盒子边,小肉掌艰难地托起瓶身。
扑通一下,墨水瓶惨兮兮地掉入盒子中。
浓黑的液体喷溅而出,如火山口溢出的熔浆无情吞噬每一寸色。
她又把男人抱着盒子的一只手吃力地搬到墨水瓶上,退后两步,满意地眯了眯猫眼。
哼,完美的犯罪现场。
沈灵枝沿着男人的裤管爬下,躲在书柜靠窗的死角处,等待机会离开。
这一等就等到天亮。
沈灵枝点着猫头,昏昏欲睡,耳边骤然响起椅子滑擦过地板的尖锐摩擦声,像一根针刺入她脑神经。
她浑身一颤,立刻醒了。
“先生,先生,您先去洗手吃饭吧,这种事交代佣人做就可以了,先生……”
徐管家的声音满含无奈心疼。
沈灵枝好奇地探出小半个脑袋,这个角度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只见他拾掇起一张又一张被墨水染黑的照片,骨节分明的手指跟魔怔似了地不停擦拭,这一张擦不掉,就换下一张。他的手沾满凝固的墨水,衬衫发皱,黑发凌乱,向来意气风发优雅矜贵的纪长顾何曾给人展现这样狼狈的一面。
徐管家看不下去,按住纪长顾的手,“先生!”
他动作顿住,抬眼,“我再问你一次,昨天夜里,到底谁进了书房。”
男人的声音沙哑平静,却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凉意。
“哎,我刚刚都问了,昨晚都待在自己房里呢。您也知道,没有您的吩咐,他们没人敢进您的书房,又怎么可能把墨水……”徐管家声音一顿,变成长长一叹。
话里话外,其实就是暗指纪长顾自己打翻了墨水瓶。
他恐怕自己也不敢相信吧,否则怎么会问了一遍又一遍。
徐管家到底无声地退了出去。
纪长顾低头,继续擦拭手里的照片。
沈灵枝看得猫脸直皱,这厮的脑回路果然跟普通人不一样,她的尸体都凉了,他留着照片做什么,等过年吗?居然还生气!莫非他享受亲自动手毁掉的乐趣?
啧,变态。
她回脑袋,百般聊赖地玩自己的爪子。
他什么时候走啊,躲在这好无聊。
片刻后,耳边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像是把照片都进了盒子里。
沈灵枝竖起耳朵,却听到一抹低缓似呓语的呢喃,“枝枝……”
吓!被发现了?
不对,他叫她从来不是这语气。
沈灵枝探出脑袋,只见男人手里捏着一张貌似是仅存的完好照片,直直地盯着,指腹轻轻摩挲,就像他平常抱着她轻揉她胸一样,似是习惯性动作。然后,他凑近照片,薄唇印上照片女孩里灿烂的笑脸,停了很久,喉咙溢出更加沙哑的呼唤,“枝枝……”
专注,虔诚。
亦或是,深情。
沈灵枝瞳孔放大,脑子像被打了一记闷棍。
什么……情况……
他搜集她的案件资料,数次去她的案发现场,家里存了她的大量日常照,还有夜翩说他时常跟踪她……明明那么可疑,她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还有另一个诡异走向?
特么她是被总裁大人暗恋了?!
沈灵枝的心情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