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绳子固定了三个大纸箱。
杨大雕拿出美工刀,熟练地划开箱子上的胶布,拿出一叠纸钱。
等等!绳子,美工刀,胶布……
沈灵枝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她怀疑了半天,敢情他用那这些工具只是为了包装纸钱?
咔擦,火光一亮,他用打火机点燃纸钱一角。
傅景行没再说话,只是蹲着,一小叠一小叠往火里递纸钱。
他的眼眸倒映出欢快跳跃的火焰,眼底却一片死寂。
沈灵枝觉得眼睛有些酸胀,难受。
感动吗,应该是吧。
看着自己的前男友来真诚地祭拜自己,真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杨大雕抱过小猫,退离十米以外,“让他们单独多待一会儿吧,也算是告别。”
傅景行静静地焚烧。
浓烟袅袅升腾,飘散在沉寂浓烈的夜。
头顶的乌云似乎更重了。
沈灵枝心绪复杂,别开了眼。
突然,她的眼底猝不及防撞入一个身影,瞳孔狠狠一缩。
明明隔了百米之遥,夜又那么浓,可她偏偏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的亲哥哥,沈望白。
男人倚靠在山脚下的树荫里,体格高大壮实,像一头荒野的狼,远远就渗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快燃尽的烟,点点星火不断坠落,像陨落的星辰。
他以前从不抽烟的。
沈灵枝鼻尖猛然一酸,眼泪大颗大颗滚了下来。
她和哥哥已经近两年没见面了。
犹记得最后一次,他们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她怒气冲冲地从家里搬了出来。
大一入学报到,一直到死之前,她都是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他的钱,她一分没花。
可他们到底为什么争吵呢?她竟一时想不起来了。
她只知道她很后悔,如果早知道自己会死得那么快,她绝对不会跟他吵成这般田地。
父母去世得早,那时候他才16岁,别人家孩子无忧无虑上学专心备战高考的年龄,他却每天起早贪黑,给仅有6岁的她做饭,接她上下学,还要去打零工挣外快。
她一直很想回报他。
可万万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
沈灵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朦胧中听到一声声轻柔的猫叫。
杨大雕感觉胳膊上有湿意,看看天空还以为下雨,一看又不是,就把小猫翻过来,结果一惊,“猫猫,你怎么流这么多泪?是被烟熏到了?我离远点,离远点……”
杨大雕走了差不多五十米,小猫却还在掉泪。
他无奈地蹲下身,“要不,你跟这布偶猫一起耍耍?”
刚才这布偶猫也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冷不丁吓他一跳,还一直跟着他们。
这儿本就阴气就重,突然冒出个活物渗死人好么。
不过幸好它颜值高,也就没那么可怕。
沈灵枝恍惚中感觉到一只肉掌温柔笨拙地拍她脑袋,一只蓝眼睛猫咪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是夜翩?不,它的毛是漂亮的白色,看着松松软软,真的很像布偶呢。
她最后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傅景行家里。
墙上挂钟指向下午四点二十,这一觉睡得真久。
傅景行显然也才睡醒,他好像烧了一夜的纸钱,眼圈下方隐隐发黑。
他接了个电话,说是杨大雕他们给他办了个庆生宴,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