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就包括傅景行。
傅景行远远坐在角落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夹着高脚杯,即便是正式场合,他的打扮依旧随性,一身简单的白衬衫西裤,连领带都懒得打。手就这么懒懒搭在椅背上,不时啜两口香槟,对面的余瑾之正轻柔地跟他讲出国时的趣事,他没什么兴趣听,眼睛就这么落在远处那抹黑色俏丽的身影上,颇带玩味。
他今天是临时被拉过来做余瑾之男伴的。
对于这种虚伪客套的场合,他向来毫无兴趣,只是忽然间想到上次躲在纪长顾怀里迟迟没回头也没吭声的女人,他心里陡然涌出那么两分兴趣,想看看那个放荡又娇羞的嫂子到底长什么样,所以他就来了。
结果啊,到现场才知道,今天纪长顾不来。
本以为见不到那个小骚货了,没想到,啧。
傅景行漫不经心地眯起眼,那个黑裙女人一进来,会场纪家的保镖就多了一倍,除了那位嫂子,还有哪个女人能让纪长顾这么上心。
更有趣的是,她的目标似乎是纪长顾的死对头,纪永良?
沈灵枝没来过这种场合,先喝了两口香槟压压惊,才暗暗观察四周。
所幸这些天她都待在纪长顾休息室,所以,没几个人认得她。
她在网上查过纪永良的照片,本人并不难找,他穿着浅灰色西装,举着香槟,像一朵交际花穿梭在宾朋中,脸上始终带着亲切友好的,不,是资本主义家的微笑,仿佛候选市长在征求选民投票一般。真人比照片神些,眉眼轮廓间依稀能辨出,这位发福憨厚的中年男人年轻时应该也是小帅哥一枚。
笑面虎。
这是沈灵枝对他的第一印象。
她举着香槟,不动声色靠近纪永良斜后方,他一转身,恰好撞到她受伤的手臂,她惊呼一声,香槟撒了些出来,碰瓷动作非常之自然,她捂着手臂微微皱眉。
“抱歉,没事吧小姐?”
众目睽睽之下,纪永良一脸关切,伸手搀住她。
沈灵枝没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
哈,有戏。
她矫揉做作地掐着嗓子,“还好,只是有点疼。”
“我叫人给你看看?”
“先生您太客气了,只是撞了一下。如果您是在过意不去,就邀请我跳支舞吧。”
纪永良是何等明,一下子读出女子隐秘的亲近之意。
目光掠过她艳丽的妆容,窈窕婀娜的身姿,眼底一暗,心里笑了声。
拙劣的手段,有意思。
沈灵枝被带到舞池,跟随男子跳起华尔兹。
幸亏大一时期学校强制让大家学习了交际舞,让她此刻不至于出丑。
纪永良充分展现了自己的身世风度,眼睛平视,手也十分规矩虚搁在她腰上。
交谈的时候,也是风度翩翩。
实在无法想象,这男人有可能是罪行累累的幕后真凶。
他见到她的脸时,神情没有一丝异样。
但谁又知道是不是做戏呢。
她已经想好了,今晚她就缠着他,假意喝醉,让他带她回住所,在她了解他屋内布局以及佣人作息之后,改天再化形成猫潜入调差。
舞池中,男人女人翩翩起舞。
傅景行举起手机,对着某一对摁了连拍功能,瞬间捕获了数张高清照片。
啧,该挑哪一张发给纪总呢,顺便赠顶定制版的绿帽。
男人左脸颊浮现愉快的小酒窝,长指一张张划过手机屏幕。
蓦地,指尖一顿,把照片迅速放大。
女子线条优美的后背,赫然有一道八公分的伤疤,与肩膀呈45度划过左蝴蝶骨。
跟那晚春梦里的枝枝……一模一样。
他呼吸一重,倏然攥紧手机。
沈灵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