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楚云升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双手交错扬起,元气手席卷着四周的泥土碎石,纷纷掩合坟头。
再取来石块,立碑,以剑气作笔,唰唰刻字!
最后他烧了珍贵的纸,愿作那纸钱,在熊熊火光中,一步一步离开,带着原雪涧,没入远方黑暗之中。
等他走远了,严歌忍不住上前,目光落在那石碑上,喃喃道:你本飘零……
废墟镇外,走出两道人影。
“楚先生是要去植物人森林吗?”黑暗中,一个穿着旧皮衣,怀里揣着手枪的中年男人,转过身,点亮光源,缓缓道。
楚云升停了下来,静静地打量着他,没有说话,第六分叉线早就发现了这个人,他也认识这个人,是和严歌一起的,曾在废楼下插过一句话,却引起严歌的担心。
“只怕楚先生去了也是白去,她们是不会收留小袁的,让她跟我走吧,我可以保证她的安全。”中年男人迎上楚云升的目光,平静地说道。
楚云升仍然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对方,宛若一块冰石。
中年男人叹息了一声,道:“你还活着,是有些人不愿意见到的,“天下第一人只有死了”才有用,你回来了,就打乱了所有人所有势力的计划,你消失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你也怨不得他们。”
“你是谁!”楚云升终于开口了,但没有取出武器,若他想动手,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一剑之敌。
中年男人笑了笑,走近了两步,道:“你不认得我,但我和你都认识一个人。”
“谁?”楚云升冷冷地注视着他,他不喜欢神神叨叨的人,有些厌烦了,若他再故弄玄虚,便准备离开了。
中年男人迎着楚云升的目光,仿佛看出了楚云升心思,立即说道:“秦奇英!”
楚云升的眉头微微一拧,他记得当年秦奇英抱着一个宁死也不说的军方绝密,至今似乎也没人知道,便猜测道:“你是当年军方的人?”
“她是我的上级。”男人点了点头,眼光露出一丝黯然,道:“现在也是,可惜一切都变了……这次我来鄱阳湖是为了另外一件任务,却没有想到竟能见到你!”
“找我什么事?不要再提她,她我是不会交给你们的。”楚云升恢复了平静,面无波动地说道。
中年男人隐藏了一丝失望的目光,指着原雪涧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的出现牵动太多事情,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也包括她,只能相信你自己!”
楚云升瞳孔微微一缩,扫了一眼,道:“你们属于那方势力?秦奇英在哪?”
中年男人冷然一笑,摇头道:“谁都不是!我们是最后的抵抗军!在没有确定你是不是与我们一方前,恕我不能告诉她在那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真正的布武使,也就是那个黑人,还活着!”
楚云升心中轻轻一动,却冷笑道:“你刚刚说过我不能相信你。”
中年男人无所谓地苦笑一声道:“那是您选择的权利,如果将来,你认清了你的身份,决定了那一方阵营,如果和我们一样,我们会去找你的。”
楚云升淡淡地看了他一样,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喜欢神神叨叨的人,再见!”
说完,便带着原雪涧与他分身交错,一闪而过。
一日后,植物人森林不到十公里的地方,楚云升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远方。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来这里,或许是藕已断丝却连,或许是在做最后的验证,而安置原雪涧只是他心理上的一个借口罢了。
但当他看到一队带着面具持着长矛的人,渐渐地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那几根丝也开始一一断裂了。
“我要见你们的璧主!”楚云升盯着领头的面具人,沉声道。
那人似乎犹豫了一翻,然而在面具下看不到任何表情,良久后,他才逼出来一般地生硬道:“你走吧,王说她不会见你的。”
楚云升心中一怔,领头面具人的声音他很熟悉,老孙是你吗?连你也不敢见我了?想起自己临走去美国的时候,曾来过植物林的那番故人相见的场景,物是人已非。
老孙说的是“王”,而不是璧主,楚云升立即明白了。
他不再说什么,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蓦然一笑,缓缓转身,他知道,这一转身,却终于斩了所有的情,再无一丝!
远处,浓郁的植物林中,一个已经泪流满面女子,取下威严的面具,手指绞痛,一遍一遍的在心中发了疯一样哭泣道:“对不起,楚大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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