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没说什么,把衣服脱了,露出精壮的肌肉线条,很是完美。
王扬点点头:“很不错,不愧是马群这边的最高领袖。有好的身体。”
得到王扬的夸奖,马一昂然抬头。满脸都是骄傲。
王扬却是忽然伸出手,指向他手臂上的一条伤疤,惊异的道:“你这道疤是从何而来的?”
马一脸红的表示:“这是训马被那马摔下来的,那时候还太小,什么都不会啊。”
王扬却是露出赞赏:“这是为部落留下的伤痕,不用觉得丢脸,是好样的!”
顿时,马一双目一亮。不住点头,眼中再次闪过骄傲。
“那你两条大腿内侧的伤痕是哪里来的?”
马一又脸红了:“也是训马训出来的,马儿不听话,不让骑,用力颠簸。”
王扬却是笑容更甚:“我说过,不用觉得丢脸,这些伤痕应该是你的骄傲!这是你为部落做出贡献所留下的伤疤。所有人都看得到。”
刹那间,马一对王扬的好感倍增,小红跟了他的那丝芥蒂随之烟消云散,对王扬露出无比的崇敬和崇拜。
“马二,你也把衣服脱下吧。”王扬微笑着看向了马二。
马二昂然一笑,将衣服脱下。他的身子也很精壮,有着和马一相差不多的几道伤疤。
“哈哈,你的伤疤也是在马群这里受伤留下的吧?”王扬爽朗大笑。
“是的。”马二这会儿已经是一脸的傲然,显然知道这是“荣誉徽章”,是足以自傲的。
这些话。王扬说的是肺腑之言,对于一心为部落的人。他丝毫不吝啬赞美。
而这些人之所以能成为部落的新贵,自然是因为做了比别人更多的事,身先士卒,这才会比一般人多受点伤,也正是因此,才受人们的尊敬与推崇。
“马三,你把衣服脱了吧……”
“马四,你把衣服脱了吧……”
“马五,你把衣服脱了吧……”
王扬一个个走下去,一个个让他们脱下衣服,不厌其烦的询问他们是怎么受伤的,身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人人的脸上都挂着骄傲与期待,那些身上光溜溜,见不到半点伤痕的人,则是满脸羞愧,恨不得现在就给自己两刀,添两道伤势。
最后,王扬走到了那二十多人面前,轻声说道:“你们也把衣服脱了吧。”
一件件衣服褪下,露出了他们瘦骨嶙峋,但满是伤疤的身体!
尤其是那些老人,大大小小的伤疤,竟然不下几十道,有的伤疤达到恐怖十几厘米,整个身躯都是满目疮痍,真真的体无完肤。
看着那些疤痕,王扬回想起了峡谷的年代,轻轻道:“请老人们站出来吧。”
十几个老人昂然挺胸,无比骄傲的站了出来,通红的火光下,那些伤疤仿佛复活了一般,像一条条蠕动的虫子,在他们身上游走。
众皆震惊!
随之默然。
自惭形秽!
“你这道十几厘米的伤疤,是怎么来的?”王扬满脸悲伤。
“是被一只猞猁挠的!那时候你还没出生,我们拿着粗糙的树枝对抗,很险,只挠到了表皮。”老人骄傲回答。
“你这道伤疤,是怎么来的?”王扬又问。
“是在迁徙的时候,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个合身的衣服,兽皮经常漏风,结果冻得乌青了,好像叫做坏死,拿火烫都没感觉。”
“你这道伤疤,是怎么来的?”
“是在开辟麦地的时候,那时候没镰刀,只能用手拔大须芒草,拔着拔着,就划出一道伤痕了。”
王扬继续发问,众人一一回答,在这十几个老人身上发问所花的时间,竟然远远超过了其他所有人。
那满是伤疤的身体,数不清伤疤的身体,是一部活生生的部落发展史,将那时候的困难,所受的痛苦一一记下。
越问,众人越沉默,心底越发堵,看向老人们的目光,变得越发尊敬。
老人们明显的感受到了那种变化,又被王扬问起以前的往事,心中一片酸楚,忍不住留下了浑浊的眼泪。
“哇呜!”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哭出了声来,悲伤迅速席卷了在场的所有人。
王扬同样放声大哭:“你们为部落做出的贡献,怎么可能是死板的数字能计算的呢?你们为部落奠定了基础啊!现在部落繁荣了!大家都在享受生活!我怎么忍心让你们再做一点劳累的事情?你们应当休息,安享晚年啊!”
马一抹着泪上来表示:“老人们,你们放心,有我们在,你们再也不用干一点辛苦的活儿,花力气都不行,我们会优待你们的。”
老人们痛哭流涕:“不用的,我们只要还有一点力气,就要为部落付出,一丝都不能保留!该做的,我们一定去做!”
马二和一干人等纷纷上来,恭敬的对待老人们:“你们放心,以后什么事情都不用你们做,我们年轻人多做一点是应该的。”
老人们多年来的抱怨,纷纷化为了感动,和众人抱头哭得一塌糊涂。
王扬却是在一旁收住了哭声,慢慢的走回了小红的帐篷。
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以后再也不干这种花脑筋的事了,不仅是杀死脑细胞,还得留眼泪啊……”
说是这样说,但他的嘴角却是挂着欣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