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高层汇聚一堂,神色各异。
袁世凯给每人都发了一份报纸,其头条就是王猛亲自为西南军阵亡将士抬灵,北洋军方将领无不神色肃穆,行政系统大佬们也前所未有的凝重。
袁世凯长叹一声道:“西南大势已成,诸位有何看法?”
段祺瑞道:“阻止已经来不及,王猛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利用抵抗英国侵略造势,重要的是他成功了,如今西南众志成城,天下民心所向,威望如日中天,乃我北洋第一劲敌。如今之计,只有和西南争夺民心。”
徐世昌道:“怎么争夺?以中枢名义对抗英法日?芝泉老弟,中枢不比西南,西南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列强之所以败,是因为他们重武器基本都没发挥作用。可我北洋华北、京津一马平川,天津更有列强驻军,一旦有变,列强就可直接兵临城下。那将是什么后果?倾国之祸啊。”
段祺瑞冷哼一声道:“英法日损兵二十万,在东亚他们还能抽调出多少兵力?再说,我看英法日的jūn_duì 战斗力不过如此,即便开战,我国也未必会输。”
袁世凯多少有些心动,尽管西南军主要是靠计谋取胜,但是节节阻击过程也有阵地战,西南军那帮“乌合之众”都能挡得住,北洋更加没有问题。但是英法等列强毕竟积威日久,而北洋已经大权在握,袁世凯终究没敢铤而走险。
杨度沉声道:“直接和列强翻脸只怕引发连锁反应,不过中枢也不宜让列强横行无忌,可采取外交抗议的形式,表现出较为强硬的态度,长江流域大半处于革命党控制之下,这个难题可以推给南京方面。”
徐世昌道:“也对,就是湖北都督也是黎元洪,长江流域的通航的确不干我北洋的事。而且,王猛对革命党已经极度失望,只要不让他和革命党联合,西南贫乏之地,西南军也只能强极一时。”
冯国璋点头道:“言之有理,王猛这小子为了抗英,已经彻底不要脸了,从俘虏上讹诈军费,要不是这样,他们更本就撑不下去。”
北洋一干大佬对于王猛对俘虏收“伙食费”的行为相当无语,尤其是这个费用每人每天要高达三两银子左右,简直比抢钱还狠,现在通过恩施第三次战役,西南的联军俘虏总数超过七万,这一个月就等于卷走600万两左右巨资,这相当于民国月财政收入的四成左右,居然*裸的威胁,不给钱就饿死他们。说不让他们眼红是不可能的,可是王猛做为一个地方军阀势力能干,他们北洋做为中枢政府却不能这么干。可以说西南打这仗,不亏钱,反而能赚钱,北洋也只能干瞪眼。
袁世凯也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和英国贷款已经不现实,扛不住舆论压力啊。中枢也不能不有所表态,英法日jūn_duì 长驱直入这个黑锅北洋不能背,否则将失去民心,只要解释清楚,相信英法日也不至于迁怒北洋。于是道:“就这么办。”
北京民国外交部向英法日三国外交部提出严正抗议,并严厉指责南京革命党软弱而无耻的放任他过jūn_duì 在控制区内长驱直入内地的不做为,引发中外一片哗然。
北京政府外交部并为此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中外记者蜂拥而至。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吃北洋这一套,北洋的做法也保守各方质疑。
大公报记者汪通就直接在发布会上发问:“请问陆总长,众所周知在英国挑动西藏叛乱,西南军出兵平叛之际,北洋政府曾经勒令退兵,可有此事?”
外交总长陆徵祥正色道:“确有此事,当时西南军已经重创叛军,为避免事态扩大,中枢决议尽可能采取外交方式解决。”
汪通道:“陆总长,把英法日联军深入内陆进攻四川的责任推给南京革命党,难道北洋就备有任何责任吗?”
陆徵祥道:“众所周知国家刚经历革命,并没有完成实质的统一,中枢的控制范围只在淮河以北,在湖北方面,由于为表示和谈诚意,中枢当初就已经下令部队撤出武汉,为此鞭长莫及。对此中枢也极度震怒,已经向英发日三国提出抗议和交涉。同时我们也看到了国家未能统一的巨大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