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林虎,我跟你势不两立!还有刘竣这狗贼,竟然如此折我面子,实在可恨,要不是为了眼前的大事,我倒要给他点教训,我雄爷是不是好欺负的。”
王飞雄又摔东西又骂娘,发了好一阵的脾气。
自己的不少心腹手下被关押起来,又大大的败了一局,让他好不憋闷。
“林虎这是准备朝妓院跟赌档出手了,你还没有看明白么?”一个yin测测的声音在角落响起。
还是那稀疏的几根黄须,稀稀落落的黄牙,还有那一颗显目的黑痣,仍旧缩在炕上的角落中,仿佛永远喜欢隐在yin影处,不想让人看清全貌。
王飞雄一惊,连忙问道:“胭脂沟商户为雄者,都数妓院赌档老板,林虎就不怕得罪这些人?刘竣也敢放任他如此乱来,这不是自乱根脚?哼哼,我本来就在愁着,刘竣与林虎他们狼狈为jian,这胭脂沟一日好似一日,想着要从中闹些乱子,这不是省了我的力气么?”
他似乎没有这个觉悟,将狼狈为jian用在好人头上是不对的。
“你这狗头军师,还不出出主意,这里的几家妓院与赌档都许了你红股的,还有,你就舍得你那两个娇滴滴的小妾?”
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们要是敢下辣手一把荡清,就不会等到现在。总不见得将妓院与赌档尽数给关了?顶多先拿你开刀,杀鸡儆猴罢了。”
王飞雄想着自己实力大损,要是没有能耐坏刘竣他们的事情,只怕背后的主子们是不肯再继续送银子送财货的。
自己也实在是在道上名气太差了些,不仅为林虎部死命纠缠,每况愈下,还未黑龙江民间自发组织的地方武装所追缴,胡子的日子太苦,他可不想再走这条路,而是想洗白,一心做权贵的门下狗与打手。
要是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谁会来丢骨头给自己,不禁咬牙道:“王秀才,咱们可是一荣俱荣,我坏了势,你也别想过好日子。当初我们的布置,还是早点发动的好。我看你这段时间爬在女人肚皮上的日子多,也该好好办正事了,别误了大事。”
这被叫做王秀才的,冷哼了一声,“这我省得,我先去探探林虎他们的口风,也还不迟。”
王飞雄怒气冲冲的去了,又为表弟刘二癞担心起来,去年自己就让他到胭脂沟来为自己打个前哨,本以为是没风险的,想不到林虎等人如此歹毒,这次只怕要吃些苦头。
可他哪里想得到,刘二癞要吃的,不仅仅是一点苦头,他要为自己造的孽付出代价。
洪老六狠狠的盯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刘二癞,眼神中满是冷厉。
自己本以为隐去真名,避祸胭脂沟,安静的度过余生,哪怕是庸碌一生也认了,可没想到老天对他太过凉薄,居然连刘二癞这样的小人也能欺辱他,可怜了那跟着自己没享过福的媳妇了。
他年少时便有一番大志向,可一时没忍耐的住嫉恶如仇的xing子,以为做下一番扶危济困的豪侠之事,却给家族惹下了滔天大祸。
蓬头垢面的在胭脂沟厮混,浑没有当年豪雄之气,这日子不可谓不煎熬,可只能硬忍着,就连练武,也只能一个人偷偷的在半夜里,怕被人看穿他武艺高强。
媳妇也是个苦命人,从良跟了自己,常以为自己能有出息,跟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英雄不问出处,眼下虽再草莽中厮混,他日谁知不能有一番翻腾”,可如今每每想到这句话,总是黯然神伤。
在她眼里,自己永远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可自己恰恰让她失望了,枉费了她对自己的期盼。
此刻他完全熄灭了手刃刘二癞的心思,在他眼里,刘二癞不过是丧家之犬,杀了也是污了自己的手,便让他再多活个把月又能如何。
他一直在反思着自己,不应该再向以前那样战战兢兢的活着,他未尝不明白这世道越发的乱了,只有壮大自己的实力,才能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族,而现在这样逃避责任,不是正确的选择。
他看好李安生与林虎的组合,说不定真能在胭脂沟创下一番事业来,乱世中,唯有紧握锋利的刀。
“师傅,我们走吧。”
李安生淡淡的看着关押着的刘二癞等人,这些人死有余辜。
事实上,之前他差点就出离愤怒。
这些人在过去一直靠拐卖妇女卖到各地的妓院为生,尤其是胭脂沟这样的偏远之地,不怕给人知道。
拐卖妇女,逼良为娼,手段卑劣且残忍,从货栈后面的小院子里还发现了四具没来得及扔进山沟里的年轻女子尸体。
从这些尸体来看,她们生前遭受了极为恐怖的残忍虐待,竟然有人能够狠得下心如此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