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那图见李安生如此手段,连古辛都大大地吃了个亏,心下已是灰了几分,自家的事情恐怕没这么容易就化解过去。
灰头土脸的丧气回去,只等巴义鲁到了再想办法。
经此一事,瑷珲城民众无不对李安生推崇备至,发自内心的拥戴,许多人不顾俄军的阻拦前来送粮送物,甚至有人拆了自家的房屋,将材料运来给副都统衙门添砖加瓦。
衙门之内,众人早就笑岔了气,今日将叶先林气到吐血,委实有当年诸葛孔明骂死王朗的风采。
王伏白哈哈大笑,指着李安生说道:“只怕过得两月,京城之中除了李二愣这浑名,还有人要传李毒舌之大名。那狗汉jian我看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解气是解气,只是笑得我肚子疼。”
窦固与奚文山此次倒是领教了李安生的又一项才能,其实刚才恶言毒语的背后,全是李安生心思缜密前后呼应,思路灵动之极,佩服之余暗暗发笑。
李安生倒是一不小心留给了对方如此神秘莫测的印象,事实上,穿越前的他最喜欢的就是在网上各个lun坛灌水,这骂人的话没少受熏陶,骂得叶先林吐血只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
他可不在意自己什么浑名又被人流传,万事只要自己顺了自己的意就行,今日那个狗汉jian就是个贱骨头,不骂他还真不爽。
可怜叶先林一路被人抬着走,迷迷糊糊中一路被人戳脊梁骨喝骂,“汉jian”。“杂种”等词不住的涌进耳朵,只觉得气血直往上冲,让他脑仁胀痛嗡嗡的响,仿佛整个脑袋都不属于自己似的,脑子里来来去去的都是李安生那些恶毒的挖苦与喝骂,身子像给冰水浸透一样,渐渐的麻木起来,脸上的rou也木木的,想起懂事以来的无数经历,嗡的一声,脑子里一沉一黑,人昏死过去。
“中风了,中风了,叶先生中风了。”狗腿子翻译惊呼了起来,声音中满是惶恐。
今日这么一闹,许多人都像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查那图拜见了古辛,见古辛也是皱着眉头,脸色yin沉,说起大儿子给李安生抓捕的事情,古辛也无心替他出头,只能心里如西北风吹似的一样寒冷,瑟瑟发抖的退了回来。
巴义鲁赶到之后,两人商议来商议去,总是不得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李安生是什么章程。
“他要是存心办我们,少不得不能容他,你我这些年做的事情,心知肚明,他能放过我们?今日之态度,便是要将瑷珲城的俄军赶出去,拿我等作筏子,乃是行的杀鸡儆猴勾当。我们的地位,凭他也不敢动我们,只是要防他玩yin的。”
查那图不住的劝说着巴义鲁,硬下心肠来对付李安生,此时他们的境遇很危险,要是李安生打算咬住他们不肯松口,少不得要掉层皮,这二愣子心狠手辣啊,连毛子兵都敢杀。
巴义鲁却迟迟不吭声,胖大的身子压在太师椅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并不是他畏惧了李安生,也不是李安生只对查家动手而欲置身事外,他与查那图一荣俱荣,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只是他素来比查那图多个心眼,心想是否能另辟蹊径,迂回侧击。
与李二愣这样的亡命之徒对着干,不是白吃亏么,这种愣头青当官长不了,还是先观望再说。
李安生倒是不清楚,自己已经成为了许多人眼中的亡命之徒,浑不将头上的顶戴不当回事的二百五。
此时他忙着与梁文达以及梁文通的妻舅解冷交流经商之事,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出身于江苏的梁家曾经走南闯北,是真正见过世面的,梁文达当年南下经商,在海上救了解氏全家,博得了美人儿解文娉的钟情,两家便结了亲家。解家乃是东闽人氏,长于海上营生,于是两家便一同下过南洋,在南洋也有过基业。
梁文达与解文娉打算北边来见见世面,他人又聪明,很快就学得一口熟练俄语,做起了中俄边境贸易,两三年便有富裕家资,谁料想飞来横祸,恩爱夫妻如今只能在黄泉下缠绵悱恻,真真叫人伤心。
梁文达与解冷正好北上探亲,谁曾想却是平空一声炸雷,接连两大噩耗,与梁文通夫妇yin阳永隔。
被逼得山穷水尽的两人差点就要一路讨饭回南方,打算回去找一帮海上讨生活的强盗弟兄回来报仇,谁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有了李安生这救星。
两人见过大世面,也知道伤心无益,只盼着李安生能够秉公办案,替他们报仇雪恨,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解家虽说算不上闽粤说得出的豪富之家,但解梁两家资产也颇为丰厚,才能支撑梁文达在瑷珲的大手笔,早先陈中亮做粮食生意还是梁文达帮衬的,说起来双方也有一番情分。
梁解两家立足闽粤,做海上生意,又能在南洋有多处产业,实为不易。
李安生看梁文达稳重大方又通达开明,是个掌舵的好手,而解冷则是个洒脱xing子交游广阔,故而两人合璧能够无往不利。
梁文通自从妻子被抢之后便立即拍电报回广州,身在南洋的梁文达与解冷立即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务,日夜赶路前来解救,谁曾想查那图得了俄人之助,反而将两人带来的义士击溃,两人也被通缉。
九死一生之下,仍然想着为兄嫂(姐姐姐夫)报仇,全然不顾南边的生意,可见两人乃是最重情义之人,怪不得梁解两家能够和睦经营,而不生出萧墙之祸。
李安生倒是生出心思拉拢两人,以后也能涉足到与南洋有关的贸易上来,南洋适合种植各种经济作物,橡胶、烟叶、糖、椰乾、胡椒、奎宁、rou豆蔻、木棉等,印尼在这个时代更是被称为香料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