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投资颇大,需要八百万两银子,从一开始就要轰轰烈烈的大搞。
李莲英固然相信李安生的赚钱能力,可也禁不住这么大笔数字,有些犹豫。
可李安生说了,将银子投给黑龙江的两家银行,一百万两银子的本,最稳妥也能以一比六的比例发行钞票,然后向新成立的烟草公司贷款,也可占些股份。
一些后世银行的经营理念,彻底的征服了这位大金主,一次性拿出了那三百万两银子价值的金条,还有两百多万两银子,充作黑龙江两家银行的股份,顺便在粮食交易所、嫩江铜业、味精厂等实业上投了银子,还买了不少的铁路债券。
慈禧也仔细的琢磨过黑龙江工商银行发行的钞票,居然连洋人都坦诚做工精致,无法分析到底是什么技术制成,也就是说,根本无法伪造。
就冲着这个,不仅慈禧鼓动李莲英投银子,连她自己也拿了银子出来,入了黑龙江工商银行的股份。
这样一来,李安生不仅给黑龙江找了大靠山,还得了大笔的银子,又与李莲英的关系更进一步,一举多得。
正因为顺利的光明正大的从宫里转移出了绝大多数的资产,李莲英才狠下心来狠狠的教训了几个不成器的继子。
甚至,他最近一直在从京城钱庄、典当行收回银子,还将放出去的利钱收了许多回来,都逐步的流向了黑龙江。
他老了,将来再怎么享受,这些银子都享受不了,想要让后代子孙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又能保住这些家产,当然要想些办法。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李安生这个人物,不会让他失望。
宫里头的这场谈话还没有传到外面,可李安生依然是许多京中贵人们话题中的焦点人物。
“这俄国毛子就真这么虚弱,不敢跟咱们开战?”
“四年前一仗听说的确伤了元气,老毛子国内又闹内乱呢,自顾不暇。攘外必先安内,说的都是这个理。”
“就是,还有虎视眈眈的小日本呢,都是虎狼,谁都不肯让谁吃独食,谁敢冒然开战?”
“那铁道游击队真那么厉害?居然打得老毛子服服帖帖的,这是在?”
“咳,那都是黑龙江新军干的,看来,如今我大清还是有指望的,最起码有这几镇的新军在。”
“嘘,莫要多说,此新军非彼新军,人家可不是一条心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中用。”
几位遛鸟的八旗子弟闲逛着,嘀嘀咕咕。
却不料,他们的这番话,倒是让路过的一顶轿子里头之人听了去。
“哼,这李二愣,倒是给他愈加的风生水起,真恨不得活剐了此贼。”
肥头大耳的载洵不住的咬牙切齿,眼中射出了狠毒的光芒。
毫无心情的他立马招呼下人,将轿子抬去良弼府上。
良弼正在院子里看那满园的春色,想着北地应该正是雪化冰融的时候,听报载洵来了,连忙让人备酒,在院子里等他。
两人投契,自然没有那些礼节上的计较。
“良弼兄弟,在陆军部可是闷出个鸟来?怪不得不见你出去遛鸟。”
载洵一进来便打趣他,哈哈大笑起来,见了对方闷闷不乐的神色,倒是颇有感触。
“去,谁有那闲功夫,照我说你也别去沾那些,整得跟个小老头子似的,手无缚鸡之力昏庸无能碌碌无为,如何应对当前的时局多艰?”
良弼刚正傲骨,素有大志,以知兵事自傲,当然,外头也都认可他乃是旗人中少有的军事奇才。
只可惜他自负而傲上,惜才而厌庸碌,有些过于激进了,听他刚才的话就知道。
载洵摆摆手,说道:“我这叫自得其乐,你别老是板着个臭脸给人看,就不知道眼下你颇为时忌?时局多艰?不是有黑龙江新军嘛,看人家多厉害,打得老毛子屁滚尿流。”
良弼的脸色缓和些,却忽然一黯,情绪有些低落,“黑龙江新军固然打出了威风,可我却听说那边的旗人情愿种田务工,也不愿进新军,哎。”
载洵也是脸上不好看,当初他还被李安生狠狠地落了面子,灰头土脸的跑回来,恼恨了半月。
“你们两人聊些什么呢?”
正长吁短叹,外头兴冲冲的撞了个人进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直在天津赋闲的载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