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脸颊在她发上蹭了蹭,说:“我就没想过进什么玉蝶。她不适合做皇家女儿。当个独孤家的丫头,挺幸福的。我就她这么一个宝贝,想她过得开心些。”
独孤三郎调整了一下坐姿,把人揽在身前,让自己也靠在小乙身上。小乙身上很暖,抱起来像个小暖炉,靠着也很舒服,他满意地眯了眯眼,继续说,“祖母已经把糯糯写进独孤家的家谱里了。我本来在家谱里,写的就是三娘子。糯糯算在我名下,好得很。祖母和智奶奶、航奶奶几个都疼她,我两个小侄女也宠她,几个亲兵也都护着她,府里剩下的一干老将军也全都把她捧在手里。她简直在独孤家成了个小霸王,连我的点心都敢抢了!”
独孤三郎虽然说着说着抱怨了起来,但话头一转,又说,“你喜欢她,咱们隔几天把她接过来玩就行了。”他嘴上说着糯糯小霸王不好,其实他自己也是护得紧的那个。
小乙听见糯糯在独孤家这样受宠,心里好过许多。督公在她出逃后就替她抹平了她的身世,拿掉了她在花楼的那些年,只做是在外流落,被木家所救,便领了军帖,进了漠北营。但因着这个原因,她不该和三郎有旧情,也就没法承认糯糯的身份。
三郎还在安慰她,说:“而且糯糯本来就跟着娘的姓,当然就该进独孤家的族谱。”
小乙咬了咬三郎的耳垂,用头顶了顶他,说道:“真是服了你们了!那几位老将军,每次都把我当小郎君!还有你的同袍,居然都说我没有四年前那个小郎君好看!我哪里不好看!”
三郎大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长开了些的脸,说:“确实时,如今没有四年前那么可人了。倒还是好看,就是没那么甜了。”
“哼!我这叫成长!成长懂吗?成长!哪个能像你一样,五年都不怎么变样子的!”
“嗯?还记得那么早得事情啊?”独孤三郎拿了她的一缕头发,用手指卷着玩。他一边回忆一边说:“我就记得你那时候小小一只,一戳就气鼓鼓的,好像受了委屈,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
小乙听了,想起那时三郎抢了她兔子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微笑起来。她早就不气他抢兔子的事情了,倒是一直记得他那双明艳的眼睛,那件艳丽的赛过枫叶的袍子,和那自信且无赖的模样。
如果可以,她希望三郎能一直是那个模样,不会忧伤,也不再有那样落寞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阿杏我呀,觉得三郎和小乙分开了这一段,才能真正相爱的在一起。
小乙在离开花楼前,固然很爱三郎。
但那份爱,是对那个“大英雄”的。
她不能理解他。
三郎也一样。
他觉得小乙矫情得慌。
他不觉得这是个多么重要的人。
等小乙去过战场,真正在生死间拼杀过,她才理解了“战争”。
战争,是有“男儿何不带吴钩,赢取关山五十州”的豪情的,也是有“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西北望,射天狼”的壮志的。
但同样,战争,更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悲壮。
甚至,还有着“更兼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的无奈和凄苦。
小乙经历了战争,见过刀光剑影、生死搏杀,有过守望相助、挺身相护的同袍情义,也见过将士背后的心酸和脆弱。
她自己,也是一样的,有豪情,亦有怯懦。
所谓的“英雄”,也是一样的。
因为理解,所以她爱那个挥师北向的“英雄”,也爱那个在将军府里夜不能眠、白日躲睡的懒猫儿,爱那个用她做了挡剑牌子、只为送一送同袍的无情人,也爱那个混迹在花楼酒肆、比女人还能嫖的三娘子。
三郎也一样。
他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儿时的将军梦,知道她在花楼的隐忍和坚持,也猜得到她在漠北的血与泪。
她本可以跑,却还是追逐着儿时的梦想,投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