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清源来到了云家,什么闲话都没有说,只是来专门给云峥上了一堂课,这堂课讲的是《论语,季氏》。
“孔子曰:“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这就是鲁清源讲的功课,放着前面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这样的大题目不讲,专门就给云峥讲述了这段孔子对人一生中三个关口的论述。
其中重点讲述的就是戒之在色!
很清楚先生为什么要这么讲,所以云峥听得非常认真,鲁清源的讲述是从上古时代开始讲起的,旁征博引的让那句话变得触目惊心。
“荡荡情天,昏昏欲界。智慧都迷,痴呆难卖。亦念夫夫妇妇,正家道以无乖。庶几子子孙孙,肃闺门而勿坏。如何钻穴,绝无烦蛱蝶之媒。竟至逾墙,偿不了鸳鸯之债。万恶以yín 为首……云峥,汝当戒之!”
“先生教诲弟子谨记,绝无yín 邪执念,也不会被*缠身,只是陆轻盈之事颇为蹊跷,弟子想试探一下命格的真假,吾辈读书人历来都是敬鬼神而远之,所以弟子不信所谓的命格!”
“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这就是你今日的课业,等到你觉得有所领悟,写成文章告知即可。”
鲁清源上完课瞅着云峥说:“如果不是心中有色,那么你将改变我对你的看法,无论如何,你的骨头是硬的,这就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虽然被世人误解,我却希望你能感受到这句话的真意,莫作无谓的牺牲。”
这就是好人了,云峥长揖送走先生。立刻就找苍耳把自己的床改造成可以翻转的那种,五六个人忙了一整天,生生的在云峥的床底下掏出一间暗室出来。
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绝对不会只有云峥一个人,鲁清源这种非常熟悉怎么防人害人的高人自然一眼就看透了其中的因由,但是这位先生非常熟练的选择了趋利避害,不过从他的警告中,云峥发现危险已经来临了。
能亲自过来教诲一下云峥已经算是他破了自己的例,这份人情在官场中非常的难得,只要走进一个人的生活,总会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一点痕迹。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已经入夏了。五月的成都热浪袭人。有一位故人来访,这一回他整个人显得非常的精神,挎着腰刀,衣衫也不再是破旧的。恭恭敬敬的将一枚银判方在云峥的桌子上拱手道:“承奉郎,这是您遗失的银判,而今物归原主,请收下。”
断鸿拱手之后就告辞,走到中庭回首道:“我不知道这一回您又打算谋算谁,外面那些监视您的人,好些都是方外之人,能不下杀手就不要下杀手,我从龙门镇来到成都。虽然都要仰仗你杀人如麻的手段,但是,你杀人不要再落在我的眼里,我已经对天发过誓,如果再看到你杀人。我一定会将你拿下来,这个世界是平民百姓的世界,不是你们这些人的,人命也不是供你们这些人肆意玩弄的泥偶。”
看着断鸿走了出去,云峥非常的开心,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这个一根筋的捕快,不过有了他,浣花溪一定会与众不同。
云峥推开大门,背着手站在门口,发现自家的大门口真的很热闹,不光有卖瓷器的小摊子,还有走家串户的货郎,最离奇的就是还有一个算命的摊子,虽然没啥人光顾,这些人依旧不屈不挠的在云家门口看守着。
看得时间长了,就会很容易的分清楚这些人都是来自哪里,卖桃脯的不用说就是陆家的人,卖瓷器的很有可能是黄家的人,至于蹲在小巷子里卖丝绸的蠢材,如果不是郑家的人,云峥把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这人就是肆无忌惮了,云峥相信,这些人不一定是派来保护自己的,说不定是专门来防止自己逃跑的,这个可能性真是太高了。
云峥蹲在算命摊子跟前,向那个老道拱手道:“小子准备算一下命格。”
“贫道价高,算一命,活一命,所以要价五贯!”
所有人都在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这个老道,云峥瞟了一眼老道背后背着的宝剑,叹了口气就把断鸿刚刚送还的银判放在老道的桌子上。
老道拿起银判狠狠地咬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就对身边的小徒弟说:“这个人果然很大方,不枉我们跑了五百里地来赚这笔银子。”
小道士笑的眉花眼笑的,想要从师父手里拿过银子仔细的鉴赏一下,却被老道士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说:“先放在我这里,这还只是定金,金主大方,所以我想要五十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