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聆今年大四,现在正在自家公司实习,画画是她保持了十多年的业余爱好,a大的画室面向所有在校学生,她偶尔会回来坐坐。
“你动作轻点儿,这些可都是宝贝。”
何聆指引苏朔把手上的画作放在橱柜上,然后撸起袖子亲自上手整理。
苏朔在学校三年多,从未来过画室,这里跟想象中一样宁静安详,绕着外围转一圈,夕阳从玻璃窗里透进来,给窗边画板上的白纸铺上一层淡淡的暖色,苏朔看着看着便出了神。
何聆整理完东西走过来:“干什么呢?睹物思人?”
苏朔愣了下:“什么?”
何聆指指角落的画板:“你家小冰山有时候会来画画,经常坐那个位置,我撞见过几次,画得真不错,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美术学院的。”
从前不知道,现在的苏朔比任何人都了解余棠画画有多好,仿佛每一笔都画在他心口上,又酸又疼。
何聆继续道:“有次画室拿他的画稿去参赛,还被一家美术杂志刊登了。后来那家杂志社还跑到学校来跟他约稿,想跟他长期合作……”
听到后半句,苏朔愣了不到半秒,忙追问:“哪家杂志社?”
何聆思索片刻:“记不清了,余棠当时好像没接,他又不缺钱,画画也是爱好,没道理接受啊。”
话虽这么说,苏朔还是不想放过来之不易的一条线索,拜托何聆好好想想。
何聆拗不过他,掏出手机:“我帮你问问当时在场的同学。”
日升日落,又是一个昼夜。
这天余棠起得略晚了些,昨日为了赶稿在画板前站了几个小时,肚子隐隐坠痛,睡了一觉,腰酸比昨日更严重几分,余棠先就着床头放着的水吃了药,觉得舒服些了,才慢慢爬起来,去厨房准备早餐。
他现在住的是城市边缘的短租房,条件不怎么好,唯一的优点就是不需要身份证实名登记,周围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关心他为什么住在这里。
今天要出门,去市里的班车路途遥远,余棠没敢喝太多水,只带上昨天完成的画稿就出门了。
自从知道怀孕之后,他就在外面漂泊,光是生活开销就十分巨大,更别说昂贵的孕期保健药,四个多月下来,几乎把他身上的积蓄耗了个空。
这就是他不得不接活儿的原因。幸好他记得那家杂志社的联系方式,他习惯手绘,平时和编辑通过公用电话联系,偶尔去送一趟画稿,倒也不是很困难。
孕期进入六月,余棠的身子越发笨重,出版社也知道他行动不便,今天本来说好了是编辑过来取,昨天下午电话沟通时,编辑说明天临时被安排了别的事,拜托了另一位编辑过来,余棠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行踪,当即便说他亲自送去。
其实还有别的原因,余棠原本就计划出门,送画稿只是顺路而已。
他在半路下车,沿着人行道左拐再右拐,走进一家规模不大的医院。
一个半小时后从医院出来,手上多了份文件袋。
直到走进杂志社,余棠嘴角都噙着一抹浅笑。接待他的是副主编,去学校里找他约稿的那位,见他今天心情不错,搭话道:“有什么开心的事儿,说来我也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