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朔连喝三杯,好似完全没察觉对方不自在,眯着眼睛看他:“怎么不喝?”
那人擦了擦额角的汗,端起杯子:“喝……喝。”
嘴唇刚触到杯沿,就听苏朔问他:“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那人险些把自己呛着,勉强把嘴里的酒咽下肚,磕磕巴巴道:“有……有啊。”
苏朔眉宇微蹙:“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人不敢瞎说,踌躇半天才开口:“想……想跟她上床?”
苏朔“啧”了一声,很不满的样子:“还有呢?”
那人在心里叫苦,不知道这个花花公子突然发什么疯,拉他聊情感问题。他摸不清苏朔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怕一言不合又挨揍,脚尖朝外随时准备开溜,小心翼翼道:“就……就想跟她待在一块儿,想对她好吧,要不您再问问别人?估摸着都差不多……”
苏朔病急乱投医,当真听进去了,摸着下巴开始思考:“……想对他好?”
“嗯嘛,”那人见说到点上,忙拍马屁道,“就像您之前那样,送花,送包,带出去玩,这就是对他们好的表现,这一点没有谁比您做得更棒了。”
苏朔并不赞同这个解读,他从前的床伴送花送包,只是为了哄他们高兴,他们高兴了,就会好好伺候他,让他也高兴。这跟做生意一样,是利益的驱使,是一种有来有往的等价交换。
而他对余棠,分明不是这样的。
想破脑袋也没弄明白,苏朔窝在沙发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面前有一扇门,推门进去,便看见余棠背对着他在开另一扇门,门缝里透进来的阳光直射瞳孔,让他一阵眩晕恍惚,等他追上去打开门,又进了另一间一模一样的房间,眼前依旧是余棠头也不回的背影。
醒来时还在大口喘气,仿佛真的在梦里追了一整夜,一个接一个的房间,一扇接一扇的门,余棠明明近在眼前,他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
苏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即便醒了,让人窒息的绝望还是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做恶梦了?”何聆把一杯水放在床头,顺便看了他一眼,“这脸怎么弄的,我打开灯还以为领错了人。”
苏朔打量四周,后知后觉到自己在酒店,皱眉道:“怎么又是你?”
何聆简直想把水泼在这个不要脸的臭小子脸上,嫌弃道:“这话该我问你,是你的酒肉朋友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到酒吧领人。”
苏朔揉按太阳穴,缓解宿醉的头晕脑胀,撑着胳膊坐起来:“这么巧,偏偏打给你。”
何聆翻白眼:“人家拨的第一个号码是你通讯录里的‘老婆家’。”
苏朔眼皮倏地一跳,有点期待地追问:“他接的电话?他怎么说?”
何聆耸肩:“他说找错人了。”
苏朔神色颓然,像是不信,又像是受到不小的打击。
“怎么,还没把人哄回来?”何聆问。
苏朔摇头,如果能靠“哄”来解决倒简单了。从余棠离家出走开始,给他的“惊喜”就没停过,他根本不知道余棠是那样牙尖嘴利,说话不留丝毫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