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夫子你不看看你自家的情况,现在阿泽还是你简家能攀得上的?就你简家和你简家哥儿的名声,让我家阿泽在外面头都抬不起来,你们现在还想死赖着不肯退亲拖我家阿泽的后腿?告诉你们,没门,当杜家是那么好欺负的?”
简夫子抬头一看,喷了他一脸唾沫的膀大腰圆的粗俗妇人,是杜泽的亲舅母。
“我说二弟和二弟妹啊,就你家哥儿那名声,谁家敢娶进门啊,娶进门还怕一不小心被你家哥儿打坏了,人家杜小秀才现在可是金贵人,半点经不住你家哥儿折腾,可别怪我这做伯母的不帮自家人说话。”
简夫子眼前阵阵发晕,这说话的是他大嫂,大哥简大富的媳妇小王氏,自家人帮着外人说话,还要诋毁亲侄子的名声。
七嘴八舌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吵得简夫子耳朵嗡隆隆作响,穿了身新绸缎衣裳的杜母挺起胸膛,端着秀才娘的架子,开口说:“简夫子,咱们是讲规矩的人家,儿女的亲事向来是由当长辈的做主,哪里轮得到小辈自作主张,还是说简夫子你家的阳哥儿……”拉长的声音,以及别有深意的目光,让简夫子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简夫子,你也是体面人,就别把两家的情分都闹没了,你真心疼我家泽儿,就该把这门亲事退了,我家泽儿可是连县太爷都说好的。”
杜母眼里满是得意,她家泽儿不仅得了县太爷青眼,还要将闺女嫁给自家儿子,她本就不喜这简家没规矩的哥儿,这亲事无论如何也得退了。
简夫子嘴唇哆嗦了两下:“这么说杜泽也是同意了?”
“简夫子,”杜珍珠落井下石地鄙夷道,“这事可怪不得我哥,也不看看你家简乐阳可是远近闻名,要是好名声还罢了,可难道要让我哥被人取笑娶个能上山打虎杀猪宰羊的大力哥儿?我哥有大好的前程,你们简家可别害了我哥,要是识相点,就赶紧退了,我看以后简乐阳还是找个杀猪的才门当户对。”
杜珍珠说完嫌弃地甩甩帕子,听她如此数落自家哥儿,简父气得差点晕倒。
“你非揪着咱家阿泽不放干什么?废话少说,赶紧把亲事退了,我们还要赶回去吃午饭,就你这家里,招待得起客人?少罗嗦,快点!”杜家膀大腰圆的舅母,十分瞧不起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的简夫子,上前就推了他一把。
简夫子正沉浸在悲伤之中,一是他看错了人,错把鱼目当珍珠,二则是害苦了自家阳哥儿,经此一事,阳哥儿的名声会变得更糟糕了,都是他这个当爹的无能,以为看好一门亲事,最后却连累了阳哥儿,这个家,自从阳哥儿能上山打猎后,全是靠阳哥儿一个哥儿支撑起来的,他这个当爹的有愧。
对外界毫无察觉又没几把子力气的简夫子,被杜家舅母一推,叭唧一下,就整个人摔倒趴在地上了。
自从明白杜家来意的简母,同样沉浸在伤心中,捏着帕子嘤嘤地哭,他家阳哥儿这么好的哥儿,却要被退亲了,外面的尖叫讽刺声都入不了她的耳,却在简夫子摔倒的第一时间哭声立止,人眨眼就冲了过去,忙将简夫子扶了起来,上下拍打,紧张地问:“有没有摔痛到哪里?相公你快说句话啊。”
简母还红着眼睛,简夫子抬头看简母,眼睛也红了:“我没事,娘子,都是为夫无能。”
“什么没事?摔倒了怎么没事?”捏着帕子瞪着一双兔子样的眼睛,把相公往身后一挡,用手指着前面几个杜家人问,“你们谁动我相公的?是你?还是你?”
手指从杜母、杜珍珠以及杜家舅母身上一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