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都跳下马,“这些不算真正的贼人,顶多算是前驱炮灰。你看他们,缺甲少弓,连点旗鼓号令都没,这根本不是真正的百济叛军,明显就是高句丽乱民余孽,加点百济流民。”
“这么说,临安不用担忧了。”
“不,百济既然来攻,不可能只派这点乌合来,后面肯定就有真正的jūn_duì 过来。刚才这一冲,若是贼人怕了退去倒好,我们可以抓住机会撤离。”
“撤?”
“嗯,临安只是座小屯,又在最边疆处,若是敌人大军来犯,我们首当其冲,怎么也是守不住的。只有撤,撤去县城天安,那里有天安营府兵驻扎。若是天安再不行,咱们就撤到更远的汉城去。”
屯子却摇头。
“不行啊,咱们拖家背口的,这到天安也一百多里,只怕我们刚离开,贼人就围上来了,再说,破家也值万贯,咱们好不容易迁移到这里,在这安家置业,屯田垦荒,如今地里的庄稼看着也要收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屯里好多人也并不想走,他们虽说是不良人,是恶少年,还是长流人,可如今在这里也有家,有妻儿老小。
不管过去他们是罪犯也好,是贼匪也罢,还是无业的流民,或是被俘被奴的藩人,可在这里,都重新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承都,你我等皆为长流人,按律令不得擅出县境,否则,便是违律犯罪,视同谋乱啊。”
“屯长,事急从权,如今是敌国来犯,我们就算要正常的申请过所,也来不及啊。”
“哎,我老了,承都,如果你带大家离开,你能护住大家的安全吗,尤其是这些妇孺老人?”
“承都必拼死相护。”
宇文承都提议,可先向数十里外的丰岁屯去,那里有他叔父在,他以前也去那边屯里做过几次买卖,较熟。
“我们到了那边,有熟人相照应要好点,不管是留在那坚守,还是一起退往天安城,都能更安全。”
“好吧,就按你说的,如果屯外这些贼人退了,那我们就走,可如果他们不退,我们也没办法。”
宇文承都看着贼外缓缓后撤的敌军,冷笑,“他们肯定会退的。”
谢幕降临,敌军虽没再来攻打屯庄,可却也没有马上退去,依然不死心的呆在远处,他们点起了篝火,搭起了帐篷,明显打算在这里过夜了。
宇文承都静静的看着屯外的火光。
一夜安静,直至即将天明之时。
宇文承都带着链枷队又悄然出城,人衔枚,马裹蹄。
他们悄无声息的摸到贼营边上。
突袭!
贼人绝料不到,才几百人的小寨子居然还敢袭营。白天让屯中马队冲了一阵,都觉得是大意轻敌了,本来已经派人去请求援兵,要调弓箭手过来,谁料到这屯子里半夜居然还敢杀出来。
大意了。
宇文承都等人可不管这些,他们骑马四处纵火,火烧敌营帐篷,然后挥着链枷四处挥打,砸碎了一个又一个懵逼的敌军天灵盖。
而屯子里,屯长则带着屯中百姓敲盆砸木,弄的声音巨大,不断发出各种也声,让人以为倾屯而来。
有试图想要阻击宇文承都的,可都没能在他链枷下敌过三个回合,就被砸碎了脑袋。
混乱持续了大约半个多时辰,贼军溃败而走,奔散于茫茫的夜色之中。
承都也不追击,回到屯中。
“贼人已经溃走,我们也赶紧走!”
东西都早已经收拾好,大家回头看着这新家园,恋恋不舍三步一回头,最终还是携老扶幼离开了。
“屯长,我们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