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秀认为蓝田帝国的代表会元老,兵部海军部部长,南洋总督,大明海军第一舰队提督,天将军,玉山书院学部委员会主任韩秀芬,既然是一个政客,一个将军,一个学者,一个封疆大吏,无论如何都该是一个能够讲道理的存在。
可云显明显不这么看。
他还记得就是这位长辈,在跟他嚣张跋扈到了极点的母亲一起打麻将,看不惯张国莹,赵国秀这两个拍马屁之徒故意给母亲喂牌。
就在他父皇的书房外边的柿子树底下,能毫无顾忌的揪着张国莹,赵国秀两个权势滔天的女人当场揍一顿,一边揍,一边指着母亲不让母亲动弹,否则连她一起揍。
揍完之后,四个人还能继续打牌,只不过,其余三人喂牌给她可以,喂牌给别人就是作弊,又是一顿痛殴。
那一次,是母亲打牌生涯中,唯一一次输的精光的一次。
换了父皇上了牌桌也是一样,很明显,父皇打牌也打得战战兢兢的。
直到韩陵山伯伯,张国柱伯伯替代了赵国秀阿姨,张国莹阿姨之后,他们四人才算是真正开始打牌,在这之前,一直都是韩秀芬阿姨在欺负别人。
说实话,在云显看来,他父皇书房边上就不是打麻将的地方,可是,韩秀芬来了,要在这里打麻将吃西瓜,原本不能打麻将的地方,也就能打麻将了。
父皇对这个长得高高壮壮丑了吧唧的阿姨很看重!
这是云显五岁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情。
因此被这个怪阿姨抱着要给他找老师,云显生不出半点拒绝的心思,反正,这事估计就不容他拒绝。
父皇之所以准许他来南洋,自己八成就是一个装扮好的洋娃娃,专门自己送上来让韩阿姨装扮把玩的。
现在,就看韩阿姨准备装扮自己了。
别说找一个奇装异服的老汉来当自己的老师,就算是一个浑身赤裸黝黑,雄壮如黑猩猩一般的南洋土著来,云显觉得自己也能接受。
果然,在云显表现出很好的顺从性之后,韩秀芬就更加的喜爱他了。
在从港口回总督府的路上,云显看到了很多很多人,这些人看样子都不像是正常人,因为,他们的脚上戴着脚镣,还被细细的铁链子拴在一起,正在清理道路两边的杂草。
南洋的烈日很可怕,可是,这些人就这样站在烈日下干活,连一个敢偷懒的都没有。
韩秀芬见云显的目光落在那些奴隶身上,就笑着对云显道:“我以前最恨别人说什么人不堪教化的话,来到南洋很长时间了,我不再为听到这句话感到愤怒了。”
“因为他们不是大明人?”
韩秀芬叹口气道:“是因为他们真的不堪教化,或者说教化他们的成本太高了,与其这样,不如将资源投在别的人身上,我们获得的利益更高。”
云显道:“玉山书院就是这样的,结果被我父皇嘲弄的一无是处。”
韩秀芬笑道:“玉山书院是大明所有人的玉山书院,教化天下是他的天职,既然都是天职了,那就没有挑肥拣瘦的余地。
徐先生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会被你父皇嘲弄的。
这里不一样,开化一个南洋人的投入,我们可以教化十个大明人,结果也比教化南洋人好十倍。
小子,这个世界上自从有了规矩跟律法之后才真正进入了道德沦丧的时候,我们这些人都有了立场,那么。,那些伟大的道理,高尚的情操就与我们无缘了。
你看,学问就是这么回事,看透了也就一文不值,说到底任何学问都只是为我们这些人服务的一种手段。
你是皇子,这个道理一定要明白。
文化,道德都是从权力斗争中延伸出来的一些皮毛,你要鼓励别人把这些东西当做性命一样珍惜,你自己却不能这样做,并且万万不可沉迷其中。
你要学会驱使文化,驱使道德为你云氏皇权服务。”
云显吃了一惊,看着韩秀芬道:“会变成权力野兽的。”
韩秀芬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现在不是?”
“不是!”
韩秀芬抬手在云显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道:“不是的话,就代表你不孝。”
云显抬起一条腿挡在自己跟韩秀芬之间,不解的道:“怎么就不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