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唠叨许多,终究未忍住,问:“二哥,你去长安是不是为了那个谁……”
容落云轻抬眼皮,那个谁?
“就是霍临风嘛。”陆准不情不愿地说,“他一走你就去,难叫人怀疑。”
容落云瞥一眼如洗的蓝空,时候不早了,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他坐起身,却被对方挡着去路,无奈道:“乖乖,别闹腾了。”
陆准脸蛋一红:“乖顶何用,你压根不稀罕乖的,你稀罕坏的。”
小财神说:“那霍仲还是杜仲时便挖苦顶撞你,结果呢,你非但不恼,还中意他。”中意尚且不够,还生出断袖之癖!真是没有天理,当初明明答应好的,他指责道:“比武大会前你说过,无人能取代我,会对我最好,如今这样算什么?!”
容落云听得阵阵发愣,怎的他像个负心汉似的?
陆准没完道:“你背着我和霍临风亲近,这也罢了,竟然还哄骗老四。”他拔高音调,“同床共枕,宽衣解带,搂搂抱抱,唇舌勾缠,却告诉老四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是教坏小儿!”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容落云抱着团枕,倚着墙,被以下犯上地教训了一炷香工夫。待陆准骂完,他已然晕头转向,还给对方递一盏清茶。
陆准饮尽:“二哥……带我去长安罢。”
容落云这才回神:“叫你绕懵了,休想!”
他下榻往外走,一口气离开无名居,过莲花池,经千机堂,陆准始终跟着他。到藏金阁门外,他一掌将其打进去,关上门,总算落个清静。
容落云走到沉璧殿中,殿中香烛皆被拦腰震断,估摸父子两人刚练完功。他自觉地为段沉璧奉茶,说:“师父,我打算去一趟长安。”
段沉璧问:“何事?”
他将因由告知,而后看向段怀恪:“不凡宫的大小事务,就劳烦大哥了。”
段怀恪些许担忧:“走得匆忙,切记万分小心。”
容落云“嗯”一声,等交代清楚,还要再去朝暮楼一遭。他起身告辞,刚走下邈苍台,见刁玉良从宫门方向靠近。
“老四,去军营了?”他问。
刁玉良跑到面前:“逛了一圈,霍大哥不在好没意思。”
容落云笑笑:“霍大哥不在,胡锋若需你帮忙,你便去,帮衬着些。”
刁玉良点点头:“二哥,霍大哥还回来吗?”
容落云不知如何作答,那点笑意凝在脸上,瞧着有点心酸。他忽然不想再等了,明早出发,便又要捱过一夜漫漫。
“老四,帮二哥跑一趟。”他叮嘱,“去朝暮楼找姐姐,就说我闭关练功,一月暂不出门。”
容落云安排妥当,欲回无名居拿行李,一扭脸,见陆准站在十步开外。那厮绑着包袱,牵着马,一副临行出发的架势。
陆准说:“我自己去长安,先走了。”
容落云薄唇微动,气恼得无法,烦道:“去罢。”侧身让路,抬手指向长街,“去啊,一路顺风。”
陆准支吾道:“……我去趟茅厕再走。”
容落云瞧出来了,这小无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缠着他,如若不带着,定要一路跟踪。对峙片刻,他只得妥协:“给我牵马去,即刻出发。”
陆准喜不自胜,忙不迭地去了。
待兄弟二人上路,容落云仰脸望一望天空,估摸日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