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脑残,这种话别说是说出来了,简直想都不必想。
所以江慧嘉只好用文艺点的说法,劝谈元娘看开点了。
唔,最近跟谈元娘一起,总是要兼职心理医生,说不得,她还能去进修个心理医生的副业出来?
江慧嘉想及好笑处,嘴角微微翘起,含笑向谈元娘看去。
这一侧头,目光却瞥到侧后方小坡上恍惚是有一片青影闪过。
像是男子的背影,身形清瘦,衣角飘飞。
她有些奇怪,又多看了一眼。
那所谓的青影闪过却仿佛只是她的幻觉般,一闪即逝,随即再没有出现。
就连江慧嘉自己都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青影只是幻觉了。
谈元娘看她神色有异,不由问道:“慧娘,你这是?”
江慧嘉忙回过神,摇头道:“没什么,我仿佛有些眼花。元娘姐姐,他们都到流觞曲水那边去了,我们便到凉亭里坐坐罢。”
谈元娘点头道:“也好。”
又叹道:“清风山景,耳听目视,皆为天地所赐,人人能有……此言仿佛能涤荡人心。”
江慧嘉有点不好意思,这是她致敬苏大文豪才能说出来的话,虽然避免了抄袭人家流传千古的名句,但就算是致敬,她这也算是作弊了。
倒显得她思想境界有多高一样,其实她真没有这样的觉悟。
也仅仅只是说说而已,真要说到心中所想。她不是擅长多愁善感的人,这样的问题,她却是极少思考的。
当下转移话题,又寻了些府城趣事与谈元娘闲聊。
谈元娘倒是对她行医过程中遇到的一些事情感兴趣,就问到了她做义诊的时候,闹出的那桩事故。
“慧娘,我曾听闻苗疆有巫蛊。可以将蛊虫偷入人体,还能以蛊毒控制人心。你说的那个虫积之症,可是蛊虫之病?”
江慧嘉佩服谈元娘的想象力,她居然能把简简单单一个钩虫病给想到传说中的蛊虫上头去!
这脑洞,简直比她这个现代人都厉害!
“简单的虫积而已,元娘姐姐想到哪里去了?”江慧嘉失笑片刻,说到蛊虫其实她也很好奇啊,她也想知道这个东西究竟只是传说存在,还是现实中真的能有呢。
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她虽然说是走过许多地方,从医经历十分丰富,但蛊虫这个东西,她还真的是从未见过。
倒是听过不少传说,可惜不知真假。
谈元娘轻轻一叹道:“我还听闻,苗疆女子常会炼制一种子母痴情虫。若是遇见心仪男子,她们便会将那痴情子虫放入心仪男子体内,如此一来,不必再做其他,这男子自然便痴情于她,从此一生不离。”
这个江慧嘉也听过,当然她从来也只是听听而已,并不当真的。这种玄玄乎乎的说法,很明显就像是小说家胡编乱造的。
要说这个世上又字母蛊的存在,母蛊可以控制子蛊她是相信的,但母蛊还能控制子蛊宿主的思维,使人即刻“痴情”,她却不信。
人的思维要是这样好控制,人也就不是人了。
白担了万物生灵之灵长的名头!
除非,是催眠术还有可能。
但催眠术往往也都是有时效限制的,要真正从根底里深处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江慧嘉觉得这不大可能。
她笑道:“元娘姐姐怎地提起这些?我觉着像是无稽之谈。”
谈元娘略有些神秘的压低声音,对江慧嘉道:“我倒是希望世上有这样的蛊虫呢,若是真有,我便拿了母蛊,再用子蛊控制住金大郎,从今往后,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叫他往西他不敢往东!”
江慧嘉:“……”
果然还是小看了古代女人的凶残是吗?
她细看了谈元娘一眼,又见她眼神清明,竟不像是在开玩笑。
一时有些惊讶道:“元娘姐姐不是不在意他么?为何突然有如此改变?”
谈元娘顿了一顿,随即一叹,苦笑道:“慧娘,我今日邀你出来,实为心中苦闷,无人可诉。我所结识的所有人中,也唯有你能懂我,并不为离经叛道之言语而大惊小怪。有些话,我竟只能对你诉说。”
江慧嘉看她神情不对,忙问:“可是金家那头有变故?”
“是金大郎。”谈元娘道,“他那表妹……他那爱妾有孕了。是男是女且不知晓呢,他便急急修书过来,说要等那孩子出生,便将孩子记到我的名下。”
江慧嘉惊讶道:“要将孩子记到元娘姐姐名下?谁给他的勇气对元娘姐姐说这样的话?元娘姐姐岂能答应他?”
她故作了夸张神情,倒是瞬间逗得谈元娘一笑。
“怎地被慧娘这般一说,我倒成了凶神恶煞,他成了小纸片人一般?”谈元娘笑了笑,“我哪有那般厉害?说起来,我与他别居,名不正言不顺。纳妾终究算不得什么大罪,我不过是仗着家里父兄宠爱,才敢如此行事罢了,可名义上头,我仍是她的妻。”
谈元娘抿了抿唇,又道:“但凡我还要这个名头,有些事情便要受他挟制。可这个名头,便是为了麟小郎,我也不能不要!”
说到这里,她目中已是隐隐透出凶光。
仿佛只要有任何人敢跟她抢孩子,或对她的孩子不利,她都能瞬间化身狂兽,冲上去将敌人撕碎!
江慧嘉瞬间领悟,谈元娘先前提到蛊虫,竟仿佛不是随口说说而已,她是真的在心中动了这样的念头。
这就有些可怕了,江慧嘉沉吟了片刻,道:“元娘姐姐,你是大妇,若不愿记小妾庶子到名下,不同意便是。只要你立场坚定,纵是对方施加压力,也应当不能改变你的立场。”
谈元娘道:“此时我当然可以否决,但往后又该如何?有一便有二,慧娘,你不懂,为了孩子,女人可以做出十分可怕的事情来。而为了心爱的女人,男人又能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来。”
这就有些可怕了,江慧嘉沉吟了片刻,道:“元娘姐姐,你是大妇,若不愿记小妾庶子到名下,不同意便是。只要你立场坚定,纵是对方施加压力,也应当不能改变你的立场。”
谈元娘道:“此时我当然可以否决,但往后又该如何?有一便有二,慧娘,你不懂,为了孩子,女人可以做出十分可怕的事情来。而为了心爱的女人,男人又能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来。我若不防患未然,往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