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药用价值的是香蒿,不是臭蒿。那么江慧嘉之前又为什么要将黄花蒿说成是青蒿呢?
这是因为在某些地方,人们就是将香蒿认成黄花蒿。或者说,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青蒿原来还有香蒿和臭蒿的区别!
中医用药,一种药物往往多种名称。
比如贝母,生在浙江一带的叫浙贝,生在四川一带的叫川贝。那么它们都是贝母,就看以看做是同一种药了吗?
当然不啦!
别说两者性状不同,药效看似相近,实则各有区别,就算是同一种药材,根据炮制方法不同,或干炒或蜜制,或生用或熟用等等,出来的药效都不相同呢。
行医之人务必要弄清楚这些区别,懂得同一种药材的不同名称,不同产地、不同炮制方法之间的区别。
否则一旦用药不当,甚至可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良医和庸医之间的差距,很多时候说不得就在这些细节之间体现呢。
因此在日常的教学中,江慧嘉亦是十分注重有关这方面的讲解。
她也自认为她说的东西就算不是什么秘传,可一般的大夫还真未必注意得到。
尤其是黄花蒿这么生僻的关注点。
她特意拿黄花蒿来试探乔雁,此时说开了,紧接着又道:“我起意试探你,非是不信你,实在是有一桩要紧事。我身边的白果,如今已经不是原来的白果啦……”
说话间,她目光悠悠地盯着乔雁。
乔雁:“……”目瞪口呆。
片刻后,她理解了,一时克制不住,陡地惊呼一声。
然而她很快又伸出手来,忽地就掩住自己口鼻。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又放开手,谨慎道:“白果被掉包了……神医您,是担心我,也被掉包了?”
她连“江大夫”都不称了,直接就喊江慧嘉做神医。
江慧嘉悠悠地看着她,唇角含笑,然而眼中殊无笑意:“那你被掉包了吗?”
“当然不!”乔雁本来虽然被江慧嘉从床上惊起了,但她衣衫不整的,便只是半掩着被子坐起在床上。
这时她却顾不得什么衣衫整不整的了,一边说一边就掀开被子下床来,直挺挺站起。
“我……奴……妾身……在下……我……”一连换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称呼,她口舌打结,几乎说不下去,只紧张地看着江慧嘉。
她身躯也在颤抖,显然这件事给了她太大的震撼。一时竟叫人分不清是因为白果被掉包了更叫她紧张,还是江慧嘉的直接反问更叫她紧张。
江慧嘉默默看了她片刻,不紧不慢道:“乔大夫,我若是不信你,此时又何必与你合盘托出?事况紧急,倒是还要请你见谅,莫要责怪我唐突才好。”
这话倒是说得诚恳,虽然江慧嘉是带着试探来的,但也是事出有因。她这时候这样推心置腹地一说,乔雁紧张之余竟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感动。
她轻轻倒吸凉气,犹豫了片刻,忽然心一横。便凑近了江慧嘉,极轻声道:“江大夫,我……能联系到京里……”
这下,倒是轮到江慧嘉一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