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手一踩踏板,炮位的击针撞击底火,炮口喷出一条修长的火舌,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一公里外江面上一艘清军小舢板飞去。
“什么声音?”听到炮弹的呼啸声,清军老将老将李廷钰感觉不对劲。他在浙江福建同海盗征战多年,什么炮的声音没有听过?但是从没听过这种炮弹的声音。
高速旋转的炮弹准确击中了清军小舢板的水线位置,炮弹像是小刀切黄油一样,撕开了小舢板的船板,扎入舢板内,高速旋转的炮弹扬起一阵飞溅的碎木片,好像弹片一样打得小舢板上的清兵惨叫连连。动能未减的炮弹从另外一边穿过去,在船底留下了对穿的一对弹孔,因为炮弹的选择,弹孔面积极大,多年失修的小舢板断成两截。
另一艘杆雷艇也同时发出一发炮弹,击中了一艘快蟹船。高速旋转的一磅炮弹把那艘清军的快蟹船打了一个对穿,快蟹船开始进水下沉。
刚刚完成发射的炮手拉动一下横楔,拉开了炮闩,炮膛内滚烫的弹壳带着一股硝烟从炮膛内掉落出来。炮手又拿起一发炮弹,塞进炮膛,紧接着关闭上炮闩,再把楔子插上,前后不过五六秒钟时间,就已经完成装填。随后炮手再次瞄准一艘清军同安梭船的水线位置。
炮手一踩踏板,炮弹呼啸而出,那艘同安梭船上喷起了一阵飞溅的碎木板,船身剧烈的震动几下,就连甲板上的清兵都站立不稳,纷纷跌倒。
这艘同安梭船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可是炮弹从头部穿入,连续击穿了多层隔舱,又从尾部穿出,把整条船打了个对穿!被击穿的船板上面,弹孔周围木板都被高速旋转的炮弹给钻碎了,尽管清兵跳进底舱,拼命的去堵漏洞,可是这艘船还是不可避免的开始下沉。
“什么炮?会匪的小船居然能打那么远?”李廷钰异常吃惊。作为一名水师老将,他当然知道这个年代的海战,舰炮也是在两三百米之内开火才能准确击中目标,而两里外就开炮的话,根本就无法命中。
但是同盟军的小船却是远远的开炮,而且还能打得那么准。更何况,那种炮弹的呼啸声,根本就不像是一种小炮,反而像是那些三十二磅以上巨炮炮弹的呼啸声!声音十分刺耳,又狠尖锐。
两艘杆雷艇不停的开炮,四面八方扑上来的清军大小船只一艘接一艘喷出碎屑烂木,有的被轰烂船板,有的被击断桅杆,有的则是人体碎片横飞四溅。还没等那些清军船只靠近那两艘杆雷艇,就变成了一堆破烂。
“会匪的小船洋炮威力居然如此巨大?而且他们开炮的速度好快啊!不过五、六息时间,就又发出一发炮弹了!”李廷钰异常吃惊。
还有几艘清军大船试图靠近,两艘杆雷艇立即集中火力,两门速射炮对准了一艘清军的赶缯船,不很粗的炮口连连吐出火舌,那是赶缯船的船帆被打成碎片,桅杆折断,船板上留下一个个破洞,甲板上木屑横飞,几名倒霉的清兵直接被炮弹擦身而过,当即变成了纷飞的血雨肉沫。
“砰”一声剧烈的金属碰撞声,清军赶缯船上的一门千斤炮被炮弹击中,沉重的千斤铁炮居然从炮座上飞了起来,在空中打着旋,撞翻了好几名清兵。
击中炮位的炮弹方向也改变了,在甲板上乱撞,但是炮弹仍然在选择之中,撞到的一切物体都被撕成碎片,这艘赶缯船的甲板上顿时变成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场。
那些同盟军的小舢板也加入到战斗之中,小舢板上的同盟军战士端起线膛步枪,对准冲过来的清军船只,扣动扳机射出子弹,然后紧张的装填,再次端起步枪,射出子弹,打得扑过来的清军船只上血花四溅。
清军炮船向同盟军的小舢板扑去,小舢板却迅速躲开了,因为小舢板也经受不起清军炮船的炮击。
杆雷艇冲了过来,护住了己方的小舢板,同时用船头小炮对准清军船只猛烈开火。
对准清军大船开炮的时候,同盟军的炮手换上了一种圆头的空心炮弹,那种炮弹的头部是空心的一层铜皮,后半部分是一块沉重的铅块。这种炮弹撞上了船板,穿透之后,尾部的铅块会在惯性作用下往前冲,把前面的铜皮炸开,炸开的铜皮好像弹片一样横飞,与此同时,炮弹运动的轨迹也改变了,在船体内部横滚,乱撞,造成更大的破坏。
这种圆头空心线膛炮炮弹,就像是后世的达姆弹一样,遇到障碍物就会炸开,形成无数碎片,造成更大的杀伤。
清军船只靠近了杆雷艇,船上的火炮喷出火舌,可是炮弹打在杆雷艇上,却毫发无伤!那两艘杆雷艇外壳都覆盖了厚厚的钢板,本来杆雷艇就是为了击沉西方列强的大船而设计的一种快艇,是*艇的始祖,因为只能是贴身放出*,所以自身防护力还不错,清军那些小口径的舰炮根本就无法击穿杆雷艇。
杆雷艇挨了不少炮弹,却毫发无损。而杆雷艇发射的炮弹,每一发炮弹都击中目标,打得周围的清军船只船板破裂,木屑横飞,船上的清兵纷纷落水。
激战了半个多小时,杆雷艇却不再开炮了。
王世波急得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蠢驴!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开炮了?”
炮手一脸委屈的回答道:“队长,炮管发烫了!太烫了啊!没办法再开炮了!现在把炮弹装进去就会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