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问起,县令才透露道:“不是不想整治他们,只是念秧在当地扎根已深,党羽众多,人脉极广,而且他们行骗通常并非固定在一个地方,很多时候都是看中目标后临时起意。所以行踪不定,而受害者反应过来报官时,他们也早就跑了。”
徐航道:“虽然如此,但他们模样总不会变的,若是能把他们团伙中已知人员的相貌公示出来,好歹能让少些人受害。”
“哪有这么容易。”县令摇摇头,道,“就与有些地方的百姓,在农忙丰时是正常村民,到了欠时就去充当劫匪一样,这里的念秧也是同样。有很多村民不是真的念秧,但念秧行事时会行个方便当不晓得,等念秧得手后会分得好处。如果真要剿除的话,恐怕会触及当地不少人的利益。”
徐航了然,他以前也看过些关于古代的记载,知道古时候很多地方宗族势力强盛,从外地来的县令有时候对此都无可奈何。
在衙门里头了解完情况,出来后,玉藻前便道:“照这样看来,是不能用非黑即白的方式来处理他们了。”
徐航得知念秧与当地人之间关系盘根交错时,也意识到这事情并不好办,而且恐怕他出手也无用,除非将这里的人都教化,不然这些念秧是不可能根绝的。
他听出玉藻前语气里大概有几分看戏的意味,于是就干脆问他:“那你是打算怎么办?”
玉藻前说:“这话应该问你,你也应该知道我对行侠仗义没有兴趣,我只想骗回去而已。说起来我倒是有个黑吃黑的想法,就是不知道你这样刚正不阿的人,肯不肯配合我了?”
徐航顿了顿,开口道:“先说来听听。”
玉藻前狡黠一笑。
…………
……
隔天,村路上出现一对夫妇。
只是这对夫妇从外表上看相貌极不相称,那妇人倒是容光焕发如出水芙蓉,可丈夫却是个鼠目獐头,长得面目可憎。有路过的行人见到,都忍不住心里感到痛惜,只恨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对夫妇皮下自然便是徐航与玉藻前两人。
玉藻前对于假装成妇人早就信手拈来,十分熟练,风情万种的样子难以想象他其实本体是个男的。徐航头一回配合他当欺瞒别人的事,只觉是各种不自在,神色僵硬,在外人看来只觉他除了长得丑陋外,还性格阴沉,非常不讨喜,让人更是惋惜这妇人嫁给了他。
不过看到他那身华贵的衣料,许多人对他丑陋却有美妻相伴,还是感到了然。
他们在当初下船时投宿的那间客栈再次开了房间,之后没多久,徐航便装作出去,将玉藻前留在房间里头。
没多久,就有人来敲房门,玉藻前将门打开后,见有个年约十五六岁,十分貌美的少女站在门口。
那少女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一副欲语含羞的模样,直待玉藻前问起,才用气若游丝的声音道:“这位姐姐,我出门在外忽然来了月事,因为没有准备多余布料,所、所以……这客栈里我只见你与我是同为女子,可否行个方便,借用些布料与我。”
玉藻前有点顿住了,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笑说:“原来是这样,你先进来吧,我去找给你。”
少女十分感谢,进来后她看了会儿玉藻前,就忍不住艳羡道:“姐姐真像是月宫里的天仙,如此美貌,我都忍不住感到十分喜欢。”
玉藻前:“……”
实则未走远的徐航:“……”
不过随即,少女就打探道:“刚才出去的那个人是姐姐你的丈夫吗?”
玉藻前假作出有些许不甘不愿的模样,应道:“是啊。”
少女闻言眼中微微闪烁过一抹暗光,然后便貌似无意道:“那他能取得姐姐你真是天大的福气。”
玉藻前强笑道:“这世上只要有了钱,还有什么福气是得不到的。”
说完后,他在行李里拿出几片布给了少女。那打开的行李中隐约见到金光闪烁,少女瞄到后心里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