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我一个,吃完了药片。
“宋白是个神经病!跟他妈妈一样是个神经病!”
孩童嬉笑的声音,带着天真的恶意。
男孩背着书包走进小区,低着头匆匆回家。
“妈妈!”他开门进去,掏出怀里的考卷,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兴冲冲朝女人道,“我又得了一百分!”
女人正在梳头,一下又一下,闻言放下梳子抱住他,落下一个温柔的亲吻:“宝宝真乖。”
男孩笑眼弯弯,杏眼里盛满了光。
他忽然看到桌上没有动过的药片:“妈妈你没吃药?”
女人蹙眉,柔声道:“因为没有宝宝陪妈妈一起吃啊。”
男孩抿了抿唇:“爸爸说这是给你的药,我不能吃。”
“爸爸骗你的。”女人道,“难道宝宝要做坏孩子?”
男孩拒绝:“我不能吃。”
“我们一起吃。”女人仿佛没有听到,拿起药片一人一个分了,温柔看着他,“吃啊。”
男孩不动。
“吃。”女人忽然变了脸,她按住男孩的肩膀,将药片强塞到他嘴里,“吃!”
不要,我不要吃!
男孩奋力挣扎,却挣不开成年人的禁锢。
不能吃!
不能吃!
他拼命将药片吐出去,却被女人按住塞进喉咙里。
女人涂着蔻丹的指甲戳了戳他的额头,亲昵:“坏孩子。”
男孩僵住,放弃了挣扎,泪水就那样流了出来,无声的,默默的,绝望和无助将他淹没。
宋白从噩梦中惊醒。
第32章三十二、失眠
宋白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确切说是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从前的事了,自从父母去世,不,从他离开家去上大学,或许还要再早一些,从他学会遗忘,就很少去想那些事了。
人的记忆力真的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想永永远远记住可以,想慢慢淡忘也可以,至少对宋白来说做得到。
剥去不愉快的,只留下让他觉得愉快的,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本领。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起身去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脸色泛白的自己,顿时没了睡意。
借着台灯看了眼床头的表,凌晨一点零三分。
想了想,打算下楼喝点水,等到了厨房拉开冰箱,手一顿,转向了啤酒。
卡拉一声响,啤酒罐拉开,咕咚咕咚一口气两瓶灌下去,宋白心里的焦躁慢慢被冰凉的液体抚平。
又开了一罐,他没有喝,拿在手里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凉,仿佛能给他一个寄托。
落地窗外凌晨的江寄园分外安静,远远看到远处别墅的灯光,凌晨一点,对许多人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