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很安静,寒冷的气候使得这片区域不适宜大多数生物生存,所以小村安静地存在着,一直存在了十多年。
驻守在这里的上尉埃尔,其实属于半流放性质。不止是他,这个村落中所有的村民都是圣辉十字军的流放犯人。埃尔对于这种安静的生活倒没有太多的不满意,虽然有些乏味,但至少比在前线厮杀活得长。长久的宁静生活,几乎快让他忘记了战斗技巧,忘记了曾经有过的敏锐本能。
但是这几天埃尔却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生,又象是什么东西潜伏在附近,正在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已经加强了巡逻力量,并且亲自检查过村中所有的重要设施,却是一无所获。埃尔很想进入紧急状态,却知道这并不现实,因为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危险正在临近,有的只是直觉。
在冬季,早上十点过的时候天色才会渐渐明亮。而埃尔在九点半就出了门,带着自动步枪和手电巡视了村子内部,然后走入牲畜饲养场。饲养场里很温暖,通风口中不住喷吐着暖气,柔和的灯光则是这些大型牲畜生长所必需的条件。干净的水哗哗地从水槽中流过,有十几头牲畜正在悠然自得地饮水。
带着满足的神情,埃尔一一地看过去,并且按着十几年来的习惯,在心中默数着牲畜的数目。
一切正常,埃尔想着,向饲养棚外走去。当他的手扶上大门时,忽然全身一震,想起来是什么地方不对了。饲养棚里的牲畜少了一头!昨天他可是刚刚巡查过这里!
“或许是被哪个馋嘴的家伙给偷吃了,比如说理查德家的那个淘气小子……”埃尔在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可是身体却感觉到越来越冷。他慢慢猫低了身体,轻轻拉开枪栓,摆出战斗姿态,小心翼翼地畜栏间移动着,锐利的目光更是不肯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饲养棚中非常的安静,静得让埃尔可以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啪的一声,一颗滚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这点微不足道的声音,却让他几乎跳了起来,丝毫没有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近十年的老兵的镇静!
往日强劲有力的双腿此时却象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埃尔咬着牙,强行控制住双腿的颤抖,慢慢挪动着身体。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在抖着,食指不住敲击着扳机,有几次险些走火。终于,他来到了一处畜栏前。
畜栏中空空如也,只有满地有些凌乱的稻草。可是埃尔明明记得,昨天早上的时候,这里还有一头变异的肉用公牛,它已经养了两年,体重过六百公斤。但现在,畜栏中什么都没有。
埃尔先仔细地将畜栏中每一个角落都看过,没有任何现。他这时才伸出手,抚摸着畜栏的栏杆,再在灯光下看着自己的手指,依旧没有现。若大的一头肉牛,就象是凭空蒸了一样。
埃尔用力吸了吸鼻子,果然在浓重气味着,分辨出了一丝几乎闻不到的血腥气!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右手紧紧握住自动步枪,走进兽栅,用左手划开地上的稻草,仔细检查着一切可疑的痕迹。在用心察探下,果然找到了一些痕迹。在地面上有几个不起眼的小孔,而栅栏上则可以找到一些细细的划痕。
这应该是某种动物的爪子留下来的。埃文判断着,可是从印痕来看,这东西似乎并不大,最多也就相当于一只野猫大小。一只野猫会和一头公牛的失踪有关?埃文觉得这个想法很好笑,可是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另外,埃文还现畜栏中的牲畜今天格外的安静,它们全都紧紧贴在栏杆或者是墙壁上,拥挤在一起,尽量远离这个兽栅。
埃文有着丰富的经验,他先是仔细地观察了利爪留下的空洞,再地站了起来,通过牲畜们躲避的方向,慢慢地勾勒出一条通向兽栅墙壁的路线。但是在路线的尽头是一堵墙壁,没有门,只有一个高高在上的通风窗,窗户的大小绝不可能穿过一头快成年的肉牛。
埃文还是走到了墙下,终于在墙壁上又找到几个爪痕,并且现通风窗已经打开,现在只是虚掩着而已,而且在窗户下缘还有几滴血迹。血迹很新,应该还不到一天。这样时间上就对得上了。可是埃文心头始终有一个疑问得不到解答,那就是一头公牛是怎么穿过那个小窗户的。这个问题只要找不到答案,就如同一片巨大的阴影,始终在他心头徘徊不去。
埃文通过侧门出了畜栅,来到通气窗外,仔细察看地面。在十几米外,他终于又找到了一点痕迹。这些痕迹的指向,是一公里外的森林。那阴森森的原始森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埃文。埃文咧开大嘴,苦笑了一下,端着自动步枪慢慢向森林走去。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那个东西盯上了。